李煜抬头,看着苍茫茫的天际,没来由地一阵恐慌。
花总会落的,就像人总会老。
赵匡胤一手撑着伞,一手捏住了人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李煜紧紧地抱着他,张开了唇舌任君施为。赵匡胤看他肯主动配合,心下暗喜,吻得更深了些,将狭小的口腔一寸一寸地扫了个遍才肯放过他,临了儿还不忘替他润了润干涩的双唇。
“真香。”赵匡胤笑着道,他又亲了亲人的额头,满意地看着人连耳垂都红了个底掉,才将伞递到他手边道:“拿着,我给你耍段剑。”
李煜接了伞,调笑道:“元朗身子倒真是康健,竟还舞得起剑。”
“那是。”赵匡胤看人在那儿安安静静地站着,好似一幅画一般,舔了舔嘴唇,不正经道:“别说舞剑,就是你晚上多让我来几次,我也没丁点儿问题。”
李煜:“……”
李煜深知此人厚脸皮,他深吸了口气,佯作没听到,偏过头赏起了梅花。
赵匡胤调戏人未果,啧了一声,拔出腰间佩剑,于冰天雪地中,兴致勃勃地舞起了自家的祖传剑法。
还是二十多年前在南唐宴会上的那段舞,比之当初,却少了几分装饰,多了几分果决;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沉稳。李煜目不转睛地看着,红梅上的积雪被剑气所惊,连着花瓣一起自枝头坠落,飘摇旋转,最终委于尘泥。
李煜情不自禁地丢开了纸伞,任漫天的花瓣细雪纷纷扬扬坠落到肩头,苍天在上,后土在下,天地之大,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赵匡胤收了剑,隔着一树树的梅花,遥遥与他相望。
李煜低头,突然发现落满了积雪的地上,不知何时多了几行字。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黄昏了。
万岁殿内,赵匡胤传了膳,仔细挑了些李煜爱吃的菜放进人碗里,温柔细致一如当初。
李煜闷声笑了笑,他指尖还沾了些从外面带进来的寒凉,此刻倒也不在意,径自搭在了赵匡胤为他夹菜的手背上,握了握。
“快吃吧。”赵匡胤道,“我在呢。”
李煜敛眉,低声道:“好。”
“官家。”王继恩突然小跑了过来,禀告道:“晋王殿下求见。”
“哦?”赵匡胤疑惑道,“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赵匡胤放下了碗筷,挥了挥手,“宣吧。”
“是。”王继恩低声应道。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赵光义立在门外,肩头落满了雪,衣裳的前襟都已被打湿。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映照了一半的光明。
“宣——”
“宣,晋王殿下觐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