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柱叹了口气,“狗子弄回来一锅东西,肚皮有点烫伤了。”
“啥?”张绣吓的脸都白了顾不上公爹的房间不好进,拉着薛长岭快步进了屋。
“狗子!”张绣叫了一声朝薛云白扑过来。
薛云白哀叹一声,能不能让他安静些啊。
“娘,狗子不会有事吧?”张绣颤抖着看着薛云白,有心想摸摸儿子可又怕把儿子弄疼了,“娘,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吧?”
谢兰英一拍大腿,“对呀,去医院。”
薛大柱用瓢子装着草木灰刚进来就听见她说去医院,便问,“那草木灰还用吗?”
“用啥用,去医院,要是用草木灰弄坏了留疤咋办。”谢兰英下了决定赶紧让张绣给薛云白穿衣服,又让薛长岭去借牛车,自己却是开橱子拿钱。
等忙活完这些,外面天都有些发白了,薛长岭进来,“车在门外了,咱们赶紧去吧。”
说着又回屋抱了床被子出去铺到车上,三妞有些害怕,“娘,我也去。”
张绣抱着薛云白看着三妞,“跟大娘在家听话。”
“你们放心去吧,家里不用担心。”何小翠说,“可得让大夫好好看看。”
其实薛云白这会没觉得多疼了,但家里人对他重视,他又说不出不看这话来。
他老老实实的窝在张绣怀里,大人却觉得窝心,张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咱狗子咋这么乖啊,都烫破皮了都不哭呢。”
“那是。”要是往常,谢兰英得非常得意,可如今孙子受着苦,谢兰英也没有得意的心思了。
许家庄距离县城四十里地,他们到了镇上的时候薛长岭突然哎呦一声,“娘,咱忘了开介绍信了。”
谢兰英一怔,“对啊,这咋办?”
薛长岭道,“要不咱先去公社诊所给看看?兴许不用去医院也行呢?”
谢兰英有些犹豫,低头见薛云白乖乖的不哭不闹,一咬牙道,“行,先去看看,实在不行再回去开介绍信去县里。”
薛长岭对公社这边比较熟,赶着牛车没一会儿就到了诊所。
公社诊所在一座小院里,到了里面找大夫诊断,大夫掀开衣服瞅了眼就道,“你说说你们,这么好的孩子居然给烫成这样,你们做大人的也太不上心了。”
谢兰英本来就愧疚,被大夫一说就更愧疚了,“是我们没看好孩子。”
可谁能知道她大孙子突然弄回一大锅的东西来啊。
唉,谢兰英握着薛云白的手对大夫说,“大夫,尽管用好药,我带了足够的钱。”
那大夫也就三十来岁,听见谢兰英的话先是惊讶接着就无奈的摇了摇头,再看薛云白长的白白胖胖的,一看在家就是当宝贝的,要知道别说他们公社了,全县估计都找不出这么白胖的孩子来。
大夫开了单子交给她,“去交费领药吧,注意不要让他抓挠,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
“谢谢大夫。”谢兰英接过来忙不迭的应是,她瞅了眼单子然后递给张绣,“娘不识字,你去交费吧。”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大团结递给他,“记得咱要最好的药。”
张绣应了一声取药去了,谢兰英又转头问大夫一些平时的注意事项。
大夫也是好脾气,谢兰英问她就答,直到张绣回来,谢兰英才抱着孩子跟着张绣出门。
回到家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好在现在都在地里忙活,一直到家也没碰见啥人,薛长岭将牛车还了又上工去了,张绣则红着眼睛求了谢兰英让她在家待一天,好照看薛云白。
虽然薛云白觉得自己敷了药不要人看护,奈何张绣一片母亲之心,让他拒绝都拒绝不了,更别说他如今说话都不会说几个词了。
谢兰英也没拦着,正好让张绣守着他,她正好做些别的,先把那口大锅藏到灶房去,又把里面满满一锅的排骨捞出来重新热了热,然后捞了两块让流口水的臭球三妞还有四妞啃着,这才捞起一块软烂的撕碎拿屋里去给薛云白吃。
她进屋的时候就听见张绣劝薛云白,“狗子啊,以后可不能弄这样的东西了,把你烫坏了咋办,娘就算饿肚子也不想让你受委屈啊。”
谢兰英端着碗进来,只当没听见,张绣连忙站起来,不安道,“娘……”
“嗯。”谢兰英把碗递给她,“喂狗子吃饭吧,早饭都没吃呢,这一天天的多亏了狗子弄点吃的来,不然这一家子可咋过哟。”
她话音一落张绣的脸顿时白了一片,她儿子如今在薛家的地位那跟金饭碗差不多了,全家指着她儿子弄点吃的填肚子呢,她知道婆婆的意思,可她又心疼自己的儿子,现在连一岁都差着两个多月呢,就整日操心弄粮食的事儿,虽然知道自己儿子是神仙托生,可人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这个做娘的忍不住就心疼。
“嗨,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谢兰英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想多了,连忙解释道,“我也就感慨一下,我也不希望狗子出事不是,我在这就说了,但凡对狗子不好的咱坚决不能干。”说着又严肃的对薛云白道,“狗子,以后听话,可不能这样了,奶宁愿你每回就弄把玉米面回来也不能犯险,听见了没有?”
薛云白吧嗒着嘴瞅着碗里的肉,心想,你们倒是快点喂他吃饭啊,啥规矩还劝说的话等他吃完再来?
况且他从御膳房弄东西也不全为了薛家老小,最重要的还是满足自己的肚子不是。
可惜这话他如今说不出来啊,家里人又内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