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一笑重重的点头,笑了起来,向芳顾伸手。
芳顾心倏地一软,轻柔的将人抱在怀里,“好乖。”
再眨眼,宴会上已经没了锦一笑的身影。
苏漓那边送完各位大人,转身便见没了锦一笑的身影,心中猛的一跳,招了一个下人过来,“一笑公子呢?”
宴会上宾客那么多,下人们也没注意锦一笑什么时候离开的,摇了摇头。
苏漓丧气一叹,挥手让下人下去,自己慢慢踱回院中。
“一笑,你总是不等我...”苏漓喃喃的道。我花这么大功夫都是为了什么啊。
主院中,青灰色的屋檐上忽然轻微一声响,紧接着一道身形落入院中。
“苏大人,别来无恙。”沈奕笑道。
苏漓一身官袍,站在院中,“沈侍卫,无恙。”
沈奕穿着一身暗紫色的便服,慢慢走近,“未能及时恭贺苏大人平步青云,是沈某之过。”
“沈侍卫言重,若没有沈侍卫帮忙,苏某怕是永无出头之地。”苏漓道。
对于眼前这个人,苏漓是心存感激的。苏漓祖上是前朝大臣,前朝腐败,苏家虽在新朝建立时立了功劳,却未能得到重用。
“苏大人谦虚了,苏大人若无才能,沈某查到的那几个前朝旧人如何能起到作用?”沈奕喜欢聪明人,所以,他乐的和眼前的人说话。
苏漓笑笑,请沈奕到亭中坐坐。
沈奕问:“苏大人一朝高中,本该留在京都,为何会回到江陵来?”
“苏漓身份特殊,京都再好,也是是非之地,比不得故乡自在。”苏漓对回江陵的决定好不后悔,京都再好前程,也比不得这里。
“哈哈哈,苏大人旷达!只怕是苏大人的心,落在江陵了吧。”
苏漓不语,挑眉看着沈奕。
沈奕毫无闪躲,道:“哈哈,苏大人必能心想事成。”
苏漓收回目光,笑问:“沈侍卫在天家跟前如此得赏识,回京前听说天家打算将公主下嫁沈侍卫,不知沈侍卫又怎么突然回来了这里?”
“天家赏识是高看,沈某回来仍是为了前朝乱党一事。”沈奕直言道。
苏漓抿唇,随手一扫,“苏某曾听闻,湘苑是收留前朝遗孤之地,沈侍卫卧身湘苑那烟花之地多年,不知那里的前朝乱党可肃清了?是否需要苏某帮忙?”
沈奕按着眉心,好似有些疲惫,“苏大人觉得呢?”
苏漓会瞧人,沈奕这累极的模样不像装的,也不再与沈奕卖关子,“苏某觉得,以沈侍卫的本事,湘苑如今当是彻底干净了。”
沈奕与苏漓对视了一眼,相互默契的什么都不再说了。
芳顾把锦一笑接回去后,平日里安静的锦一笑怎么也不肯配合脱衣沐浴,使劲闹腾着芳顾。
“芳顾,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师父和师兄都对我极好,可是...”
“可是,沈奕背叛了,师父是有所图谋,只有,只有江哥还像以前一样保护我,但是,看他那么痛苦...”锦一笑神情哀伤,拽着芳顾的衣襟。
“你不知道,有段时间,我真的以为江哥会死,谁知道,江哥自己好起来了,却开始对那些男人,来者不拒!”
“你知道什么是来者不拒吗?胖的瘦的,有毛病的心理变态的,只要给钱,他通通带入房里,就连那种拿刀在他身上划开口子舔血的,他都笑着接纳,好几次,我在他的门外,听着里头江哥的痛苦隐忍,我这,”锦一笑指着自己的心,“这里,好疼好疼。”
芳顾将人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无声安慰。
“江哥这些年吃的苦,我已经数不清了,可不管怎么折腾,第二天,江哥依旧准时出现在大家面前,他是湘苑所有人的顶梁柱。可是沈奕,每一次来,都让江哥大病一场。”
“我总是在想,非亲非故,江哥为何要对我这么好?湘苑的人这么多,人人都是他护着的,可偏偏,只有我,到十八岁还能保持干净的身子。”
“我不想要这份特殊,眼看着江哥堕落,我却要这么独善其身...芳顾,我也恨,我也怕...”
恨什么?恨有心之人平白被人糟蹋,恨沈奕的作为却无可奈何。
怕什么呢?锦一笑不知道他在怕什么。
但是芳顾知道,他也心疼。
他是神,从许多方面来说处在一个主宰地位,可有时候,他也想指天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