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回禀大帅,明军已拿下廊坊,香河的部队也已经没了……。”一个士兵跪在地上,神色满是惶恐,就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
“这……这……。”董象纬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几日前,他接到朝廷圣旨,由古北口总兵升迁直隶提督,同时朝廷令他火速南下香河统帅直隶各军。
董象纬接到旨意后片刻都未耽搁,把古北口的军务交代完毕就立即南下,谁想刚刚走到通州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这消息对于董象纬而言无疑五雷轰顶。
董象纬算得上是康熙后期的主要将领,虽然他并没有那些名将的战功,可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对于战争,董象纬并不陌生,可他怎么都没想到明军的速度会如此之快,而且攻击力又如此强大。
廊坊、香河两地的清军数量不算少,加起来足有三四万人,从时间计算,明军从天津卫出兵至今才仅仅几日,这几日的工夫还得算上明军进军的时间,这些大军就一下子全被明军吞掉了,简直不可思议。
“大帅,现在如何是好?”不仅是董象纬惊愕万分,就连他身边的几位将军也是惊恐不已。
“你先下去吧。”虽然这消息让董象纬震惊,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挥手让报信的士兵下去休息。
等士兵走后,董象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坐着思索着,而他身边那些将军们也都耐心等待着。
这一次南下,董象纬身边没有带多少人,除去用得惯的几个部下外,也只有三千余人而已。
古北口地处险要,是北京的北大门,驻扎古北口的兵马主要是用来防范草原上的蒙古各部。眼下,明军占了天津卫直逼北京城,战局虽然紧急,但清廷还是没动古北口的兵,这是避免蒙古不稳,以至后方失火。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董象纬南下时只带了这些人,按照他原来的计划是先到香河后重整部队,然后连同直隶各部布置防线,以先挡住明军为主,随后再看情况反击天津卫。
从这计划来看,董象纬对于局势还是有一定判断的,可他万万没有料到自己人还没到香河就接到如此噩耗。
现在再去香河又有什么用?廊坊、香河两地的部队已被明军打垮,自己手上这些兵马赶过去是给明军送人头么?堂堂直隶提督,连自己手下的部队面都没见着,这些部队就被敌人给灭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我们不走了。”过了许久,董象纬这才开口道。
“可是大帅……。”有人顿时要问,可话还没问出口就被董象纬抬手打断:“没有什么可是!”
董象纬道:“廊坊、香河两地的部队一失,拦在明军面前的障碍已没了,再继续向前就是纯粹找死了。何况我部仅三千余人,如何同明军作战?眼下唯一的办法一是直接入京驻防,二就是驻守通州伺机而动。”
直接入京驻防,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北京城是京城,没有康熙的旨意谁敢带并入京?那怕是眼下这种情况。所以说,董象纬所提出的两个方案唯一可行的也就是暂驻通州了。
通州位于北京东部,离北京城仅咫尺而已,在此驻扎进可攻退可守,算得上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当然了,所谓进可攻退可守,究竟是如何在场众人也都清楚。眼下董象纬可以说是有力无力,他这个刚刚上任的直隶提督手里没兵,在通州只不过是作出姿态罢了。
当董象纬决定暂驻通州,同时派人向四处收拢香河败兵,以尽量扩充兵力以防不测的时候,北京城里接到两地清军被灭的消息后惊恐万分,不要说清廷上下了,就连城中老百姓也都慌了神。
“听说了么?”
“听说了。”
“您老有什么打算?”
“嗨!我家平头老百姓能有啥打算?倒是您家可得小心点,您可别忘了您老家的小幺可在王府当差呢……。”
“别瞎说,这哪里是当差呀!分明就是受欺为奴而已。”
“您这词用的可是真好,今个儿算是学了一招。”
“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贫了,得!您歇着,我这还有要事呢。”
“别走呀,有啥要事这么急?难道这康熙老爷子让您上阵杀敌去?”
“我一把老骨头杀个屁!回见了您!我得赶紧找老刘头去!”
“找他干嘛?他不就一个剃头的么?难道您老这时候还有闲心打算去剃头?”
“剃头?我沾毛去!”
“沾毛?沾了毛您打算变猴不成?”
“我呸!你才变猴呢,这事跟你说不着,走了走了……。”
瞧着老邻居急得火烧屁股一般跑了,前面说话的那人有些糊涂了,难道这老小子还真去沾毛了?这沾毛不当猴又当啥呢?琢磨了好一会儿,他猛然一巴掌就拍在自己脑门上,闹了半天这老小子找剃头匠老刘头是这么一回事,怪不得说沾毛呢!
“这个老王八,话都不说清楚就跑,亏得昨个还在我家讨了半碗酱,不行!我也得去找老刘头,要不这毛就全给他弄没了!”
想到这,他哪里还坐得住,当即急急忙忙地就跑了出去,顺着刚前那小老头去的路一路追赶。
随着明军逼近北京城,这座天子脚下的京城一下子变得人心惶惶。城中的老百姓中传什么话都有的,有的说明军是天兵天将,个个身高八尺,白盔白甲。还有的说这圣人早就说过,所谓胡人无百年之运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