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恽不轻松,牢房里的三人也不轻松。
刚送走两个,这又来一个,当这是客栈吗?
可哪里有他们做主的份,只能看着牢房的门被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狱卒锁上门,转身走了,没有停留,而进来的人背对着过道里的暗光,并没有往里走。
床角那边,三人坐在床上没有动。
静谧中,孔光竹吸吸鼻子,孔嫄和陆廉疑惑看向他,孔光竹再次吸了吸鼻子,可以很确认的告诉两人,“烤鸭!竹叶青!”
陆廉:.....
孔嫄:.....
一句话,让中心满是疑虑的孔恽却是松了口气,他微起唇角,眼睛眨了两下,面上的笑容也温和了起来。
他张开嘴,“姑姑。”
顿了一下,又唤道,“嫄姐。”
“别过来。”
想像中的欢喜没有,反而是声色厉劫的呵斥。
孔恽迈出来的脚僵在半空,然后又收回来,心里第一个想法是姑姑她们和他一样也遇到假的了?
他需要确定。
冷静下来之后,他开口问,“姑姑为何不让我过去?”
还能因为什么?怕你又是个假货。
可这话不能说啊。
孔光竹愁啊,又知道刚刚太着急,或许已经让对方起疑心了,费尽脑汁,突然就有了主意,扬扬出声道,“还不是因为你身上有烤鸭的味道,我们进来后就没有吃过肉,现在闻了肉香都会拉肚子,所以你先不要过来。”
陆廉半响着眼帘。
孔嫄嘴角也扯了扯,中午他们才刚吃过鸡肉好不好?
其实再听到是兄长之后,孔嫄是真的只有惊没有喜,送走个假父亲,难不成他们觉得不好使,所以换个假兄长?
姑姑受到惊吓,反应明显更大,而这个尴尬的解释,让气氛一僵,又陷入了沉寂。
孔光竹似还想弥补,“长期吃的清淡,突然沾油水会导致脾胃失调,现在闻到味道,我的肚子就已经开始叫起来,这个养生时一定要注意。”
语罢,孔光竹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
众人:....
孔嫄想告诉姑姑不要再解释,这样真的很尴尬,肚子叫不是因为吃的少饿吗?
中午给了半只烧鸡两个馒头,这是姑姑自己的吃食,而他们打来的水和饼子又被下了东西,只能三人分那点东西,每个人吃了个三分饱,肚子不叫才怪。
养生又怕死,这确实是姑姑,再有对自己的防备之心,也不似那些假的能装出来的。
孔恽确认了几句,开口道,“姑姑,你那根五十年人参找到了吗?”
孔光竹道,“你知道?”
孔恽道,“姑姑总和父亲说要养生,有一次我看到父亲那里有一根,和姑姑那个很像。”
孔光竹气道,“呸,你是在酒坛子里看到的吧?白酒泡人参哪里是养生,浪费我的好参。”
孔和仁爱喝酒,在孔光竹的影响下开始研究怎么用酒养生,什么蛇泡的酒有去寒的作用,什么人参泡酒,孔光竹那里养生的东西多,孔和仁又被孔老太爷管着,兜里一向比脸还干净,哪里有银子买东西。
于是他跑去也孔光竹院子里顺手牵羊的事情也层出不穷,有一次从孔光竹那里偷了鹿血泡血,只听说这东西让人精力充沛,被孔老太爷罚在祠堂里温书的孔和仁也不忘记喝几口,然后就发现情况不对了,那种从骨子里涌出来的欲、、望怎么都压不下去,想着跑回去偷偷找妻子定会看不起,便自己在祠堂里泡澡,哪知道孔老太爷想指点他功课,一进去发现长子不但没有温书,还在祠堂里泡澡,气的顺手寻了个棒子,都没有让下人打,亲自上阵。
这一顿棒子,孔和仁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而那些鹿血是孔光竹觉得嫂子身子差,这才寻来要做补身子用的,不想让兄长糟蹋了,少不得又闹到孔老太爷那去,孔老太爷听长子还去自己妹妹那里偷东西,又是一顿棒子,结果刚能下床的孔和仁,又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利索。
这事虽然是两年前的事,可一直到今天,府里的下人还不时拿出来议论一番,实在是孔老太爷能亲自拿棒子打人,这还是头一次。
姑姑的话已经让孔恽彻底放下疑心,而他的话也让孔光竹露出欢喜来,人参的事只有侄子知道,还是那次丢了之后,她拜托侄子去找的,现在都对上了,他从床上跳下来。
孔恽也笑着走上前,亲人相聚,还是在这种地方,是个好消息,孔光竹担心着父亲和大嫂,至于兄长,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提起。
反而孔嫄一直很冷静,给兄长介绍过陆廉之后,因男女有别,孔恽并没有多看,几个人坐下才说起这两天的事情。
待知道双方都遇到了假的孔和仁之后,孔光竹不知道是哭好,还是哭好,“你们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他们明白姑姑为何这么说,不然那些人怎么就都扮成假的父亲,想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几人心情都不平静,事情都是因陆府而起,身旁又有陆廉在,纵有不满,他们也不好说出来。
孔恽到这边后,没有周鲁和李顺,他单独吃食也就没了,现在就要四人吃孔光竹那份,孔光竹到不在意,侄子侄女都是亲人,分给他们正常,唯独对陆廉,孔光竹有不满却也只能憋着。
这天,牢二里的牢头董大过来了,他是过来寻孔光竹的,他好养生,这几日按孔光竹教的,果然不像以前那样气喘,可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