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风酒酒眼神中完全不见了酒意,而是带着浓浓的坚定:“父亲,我这一辈子活的或许并不长,但走过的路,却也不短,遇见的人了起来,眼神震撼的盯着风酒酒,语气踟躇道:“你——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那石桌因为承受了巨大的力量,此时已经化为粉末,桌子都没了,风酒酒也不可能再坐着了。
她站起身直视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丝毫不惧:“父亲,你本就不是一个藏得住心事的人,以前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倘若我不知道什么,现在也肯定能猜出来你在隐瞒我,而且隐瞒的事情很重要,接下来我只要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女人的三招绝活使出来,你终究还是会开口。”
“因为,你连自己的那一关都过不了,对吧?
你不愿意瞒着我,却又不得不瞒着我。”
风不败听着脸色微变,偏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父没有事情瞒着你,今日你已酒醉,去睡吧!”
“是不是我一觉醒来,父亲已经远去,而风家其他人便会日夜把手在我门外,将我彻底软禁?”
风酒酒闻言惨然一笑。
风不败咬牙不言。
“父亲,我是您的女儿,我们一脉相承的!你向往天地之浩大,想走走遍大好河山,我向往江湖,想体会人间百态。
正因为如此,我们是父女,也是知己!”
“你知我最不喜的就是安静。
却要将我如笼中鸟一般囚禁,这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风酒酒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父亲常说,人活一世不该只醉眼与眼前的富贵权势,喝杯酒、交朋友,四处走走,增长见识,到老了方才有所回忆,不至于像其他人那般朝九晚五如社畜所活。”
“父亲性格也极其洒脱,何事都能拿得起,放得下。
那你应该能理解女儿的心。”
风不败静静听着风酒酒倾诉者,眼神动容。
最后叹了口气道:“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但我知道你是我女儿!我只有你一个女儿!”
“但你说得对!若是将你囚禁,恐怕你会恨我一辈子。”
说着,他摇头一叹,似乎苍老了几岁:“其实,你大可不必回来,也不必跟我这么坦诚,只需连夜前往江北,我纵能立刻去找你,恐怕也阻止不了你想做的事。”
“只是,你终究还是回来,还是来见为父,可见——可见你心里是挂念着为父的。”
说到后面,风不败的语气已经有几分粗重,眼眶也红了。
“你说的不错,为父的确在纠结,毕竟你是我的女儿,我怎舍得——”“可我又想,大丈夫活一世若是太计较生死,反而显得平庸,你虽是女子,却是我风不败的女儿,纵疾病缠身,也有自己的志向。
我无法改变你。
我很欣慰,也很难过。”
“所以,我很担心你今晚来找我,只要过了今晚我便可以离开,可是——唉!”
说到这里,风不败重重的叹了口气。
风酒酒眼神中闪过浓浓的诧异。
显然,风不败内心早就做好决定了!不管风酒酒到底知不知道白天和陈笑聊天的内容,他今晚都会等在这里。
因为他在赌,这个赌能够让他心安。
也能够救自己女儿的命。
风不败并不是一个喜欢拖泥带水的人,他喜欢剑!更是剑神!剑是君子!是一往无前的犀利!而不是优柔寡断的绳索。
心里一旦有了犹豫,那他这把剑也就废了。
所以,他给自己下了个赌注。
就赌今晚风酒酒会不会来找自己问明情况。
如果不找,那明日他离开苏海,之后无论如何,也绝不会让风酒酒自杀来换取祝修缘活命!就算拼了他的清名,就算被女儿记恨,他都不在乎了。
可若是风酒酒来了。
那他便要下定决心,支持女儿到底!因为,这是她想去做的事。
命掌握在她自己手上,她太有主见了!自己从小又对她极其疼爱,实在没有任何办法的。
若是与她反目成仇,哪天她不告而别,那就遗憾一生了。
所以,这其实才是风不败内心真正煎熬的地方。
他很害怕风酒酒来,因为他不想失去女儿!希望她好好活着,相夫教子。
但对风酒酒不来,内心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因为他很清楚,风酒酒这条命,本就是祝修缘给的。
风家向来磊落,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女儿要将命还给他,那做父亲的应该欣慰。
这是知恩图报。
可担忧了这么久,最后风酒酒还是来了。
至于她后面所说的那些试探的话,又或者其他的杂七杂八的讨好,其实都无关紧要了!因为风不败已经下定决心要告诉她。
只不过,有可能是今晚,也有可能是明晚,又或者更长一点的时间,但肯定会在殒生蛊彻底发作以前就是了!而现在,风酒酒显然早就知道了,甚至来这里跟他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