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谷在大肆托市,一亿资金的投入,足以在东北人参市场搅起一阵强势的波澜。
与此同时,齐政和张泽宏带着聘请来的“放山”人队伍,一头扎进了长白山原始森林。
张泽宏这货对于寻幽探宝抱有天大的兴趣,这种“挖宝”时刻,他说什么也要参加。
谁还没有一个得到“奇遇”的梦想呢?只要他不怕辛苦,来就来呗,齐政没有任何意见。
长白山莽莽苍苍的林海充满了无限的生机,然而这种生机对于野山参十分渺茫,野山参的生存状况在人类无止境的欲求面前已经濒临绝境。
但在从事“放山”行业的人眼中,长白山茂密的原始森林就是他们的聚宝盆。
“放山”是东北地区对进山采挖野山参这一行当的称谓。这一行当古已有之,在清朝时期就已形成了相当的规模。
在利益的驱使下,人们毫无顾忌地采挖这种珍稀植物。以致于清朝政府不得不制止滥采之风,在康熙年间就实行发票采参,严禁私采。这是历史上较早的由政府采取的保护野山参资源的措施。
但清政府的保护措施并不能完全控制私采人参。历年对野山参的滥采,到了今天,野山参资源已经是凤毛麟角。
即便如此,每年还是有极少数的“放山”人采到人参,因一根小小的野山参得到可观的意外之财。
靠卖参发财的故事被当地被传扬得花团锦簇,而那些执著的“放山”人,也像是寻梦一样,艰苦地找寻着缥缈神秘的野山参。
年过五旬的崔忠明便是一名“参把头”,采参已有三十多个年头。“把头”是对放山多年经验丰富者的尊称,是采参队伍的带头大哥。
他是嘉谷重金聘请的领头人。
在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崔忠明与齐政和张泽宏说起长白山人参的传奇故事。
“在清王朝时期,一株质量上佳的野山参,价格就已经大大超过同等重量的黄金。满族作为一个偏居东北的少数民族,之所以能崛起,从山上采挖的人参功不可没。”
“自古以来,人们就非常看重野山参的药用及保健功效,这一认识直接导致了野山参的濒危。现在,能在野外发现野山参,实属奇迹。”
说到这崔忠明瞥了齐政一眼,他对齐政所说的在长白山中找到“几株”野山参的说法一直表示怀疑。
老实讲,如今能发现一株参龄稍大的野山参,都是祖宗保佑了,几株?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更倾向于齐政是看错了!
如果没有懂行的人指点,绝少接触野山参的都市人,即使在穿越原始森林的旅行中万幸地遇见它,一般也不会引起注意。
特别是对于没开花,也没有结果,叶片平平展开的人参植株,与周围的草并没有明显的不同。一般人即使看到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错过的是连城价值的野山参。
故而在他眼中的“公子哥”齐政,大概是被野生人参的传说迷昏了头。
不过嘉谷给出的报酬实在太丰厚了,即使他早已不再翻山越岭去找野山参了,也无法不动心。
就算是陪“公子哥”户外游吧!崔忠明如此安慰自己。
但是他对齐政带的这么大一支队伍哭笑不得,不就是找几株所谓的“野山参”吗?至于这么大的阵仗吗?只能说,有钱人的癖好他真的不懂。
……
传承多年的“放山”行业有着独特的行规。
采挖野山参很艰难,“放山”少则要几十天,多则几个月,采参人要带上大量的生活用具和挖参用具。
齐政就好奇地看着崔忠明随身带着的挖参用具,有索罗棍、小手斧、匕首、剪子、铲子、鹿骨针(或用其他兽骨制成)、棒槌锁数个等。
崔忠明见齐政感兴趣,就一一为他讲解:索罗棍非常重要,它用硬木制成,用以拨草,寻找人参;棒槌锁是一根红线绳,两端各系铜大两枚,而且铜大钱忌用“道光”和“光绪”字样的,因忌讳人参会消失……
齐政:“……”
“现在,随着野山参的濒临灭绝以及人工种参技术的发展,古老的采参习俗已经渐行渐远,即将成为历史喽!”崔忠明神情带着说不出寂寞。
“但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给野山参一条生路吧!老天给我们创造了这种‘能治百病的草’,我们有什么理由要使它濒危呢?”采挖了野山参几十年的崔忠明在这一刻仿佛变成了哲人。
齐政残忍地打断他的展望:“只要有巨大利益,即使可能性很渺茫,人们从来都不会放弃寻找野山参。天地之大,可谓无处是野山参的栖息之所。”
崔忠明一噎,没好气地瞪了齐政一眼。
“我跟你说,人参是一种对水质、土壤要求很高的植物,1万粒种子在15年后只能存活100颗左右。”
“野山参的生长特别慢,如果遇到林地土薄肥少,根的重量积累就更慢了,增加一个复叶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
“所以你说发现的是‘六品叶’野山参,如果是真的,那就太难得了。我也只在年轻的时候,才有幸采挖过一株百年野山参……”
齐政听出了崔忠明浓浓的不信任,笑而不语。
他事先并没有给崔忠明看拍到的照片,怕人多话杂,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进山了,直接到目的地看就好了,多说无益。
齐政只希望崔忠明的神经到时能够绷得住。
说起自己的战绩,崔忠明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