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天的奥运盛会一晃眼就结束了,我国奥运健儿们不负众望,以51枚金牌居金牌榜首名,清源啤酒也爽快地按照承诺向边远地区中小学捐助了5100万以修建体育设施,一时倒也收获了一波赞誉。
但对于远在西北沙漠的嘉谷团队来说,热闹与他们无关,一切都是为了刚起步的治沙。
修建大型水库与联通西北的水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计划,在确认了地下水系的存在后,开始进入了立项论证的阶段,这个阶段的工作不仅是涉及到阿拉鄯盟,还要涉及大半个西北地区,肯定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
相比之下,随着出水量的增加,嘉谷的沙漠治理开发计划已经大踏步地推进了。
以出水点为中心,首先治理腾格里沙漠的一百万亩沙地。
治沙先固沙。嘉谷实验室之前围绕着出水点,用苔藓、地衣等隐花植物连同细菌、真菌在沙地上生成一层生物地毯从而固沙的做法被证明卓有成效。
但无论是生物土壤结皮固沙,还是植树种草固沙,都首先需要铺设草方格。
治沙战需要大量人力。上百万亩的沙地,仅靠嘉谷的员工治理绝对是捉襟见肘的,因此立都是问题;晚上则温度骤降,特别折磨人。
因此,嘉谷对这些奋斗在治沙工作前沿阵地的人们不可谓不尽力。参与治沙的民众不是白干的,干一天有一天的工资;至于志愿者,嘉谷也为他们提供一笔“生活补助费”。
嘉谷在沙漠出水点附近建设了一个治沙基地,虽然主体由帐篷组成,但里面吃穿用行一应俱全。
水是不缺的;电力则主要靠柴油发电机,这是营地最主要的供电设备,煮饭、取暖、充电等全靠它来维持。因此,它的正常工作与否直接关联着营地的生活。
虽然每天晚上人们都要在发电机的隆隆声中入睡,早上又在隆隆声中睁开双眼,但还真的没人嫌它吵。恰恰相反,一旦听不到它的声音,就知道它“罢工”了。它一罢工,受罪的可是所有人。
在这个信息化高度发达的时代,嘉谷本部员工在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手机没有信号,无法与外界取得任何联系。但后面基地建设后,公司专门购置了信号增强器,营地里终于可以接打电话了,虽然信号不稳定,但无论是嘉谷员工还是治沙民众,心里都是挺高兴的。
……
又是一天的开始。
每当鱼肚白浅与浅蓝交汇之际,睡在帐篷里的治沙人们在发电机的隆隆声中睁开惺忪的睡眼,简单地吃过早饭后,便开始了一天的治沙工作。
如今还没有机械固沙设备,草沙障铺设全靠人力。艰难的是,沙漠里交通不便,设备运不上去,想修路都不容易——要通车就得先修路,但这里只有沙子,土石全靠外面拉,一块砖拉进沙漠都需要两毛钱……嘉谷目前正在修建一条通往营地的简易公路,在草方格网上便会有直观的感受。
如果是在光秃秃的沙丘上站着,一阵大风刮过,沙粒便随风飘舞,刮在身上就像小刀子一样;然而站在大网之上,沙子确是飞不了多高的。
……
太阳升至天顶,黄沙滚烫,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灼得生疼。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每天工作七八个小时,也就能铺百平米的网格。每个人脸上的汗就像流水一样,后背上的皮晒得黑紫。但多年来农牧民们就是这样一点点推进,在沙漠里铺满了网格。
不过有一点让他们满意的是,嘉谷的后勤工作做得还是可以的。
这不,午饭以及水就有专人送过来了。
早上背来的一大桶水都喝干了,刘师傅先是喝了一口水,舒爽得呼了一口气。
回头便看到小邱他们把铁锹往沙子里一插,脱下工衣外套在两个锹把子上一搭,搭起一方遮阳棚,圪蹴在下面端着烫手的饭盒吃午饭——虽然对于整个被烈日炙烤的沙海来说,这一方阴凉几乎无济于事。
刘师傅就笑着说道:“现在都还好咧,以前我们治沙,吃饭都是一个难题。饭都是自己带过来的。夏天打开饭盒,饭菜不仅已经被烤干,还浮上了一层沙土,时不时有蚂蚁爬出来;冬天严寒,饭菜都跟饭盒冻在了一起……”
回想起往事,皮肤黝黑、身材显得消瘦的刘师傅更显沧桑。
小邱连忙说道:“刘师傅,您腰椎不好,赶紧过来歇息一会。”
他是知道的,作为最早那批工作的治沙人都很苦,纯粹靠身体,得关节炎腰椎病很普遍。刘师傅的腰椎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刘师傅欣慰地笑了笑,也过去接过饭盒,边吃便休息。
“感觉累坏了吧?”他对狼吞虎咽吃完午饭的小邱问道。
小邱喝了一口水,点头道:“真的是累,不过看到草方格一步步向沙漠腹地挺进,又觉得挺值的。”
刘师傅抬头看了看上午的工作成果,感慨道:“是啊,其实我们就像开荒牛——沙丘上看到的网格,作用只是来固定沙子的,沙子不动了,才有可能在上面植树种草。而真正能阻止沙尘的东西,并不是网格,而是大量的绿植。草和树,那就是命根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