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慕容昭阳扶着坐下,半响后,慕容信才压下心中冲天的怒气,接过慕容昭阳递过来茶盏,连着喝了好几杯,才抬头看向慕容昭阳,被他脸上的平淡噎了一下。
“昭阳,你……”
慕容昭阳看着自家父王笑了笑说:“父王,我已经气过了,其实就先皇那德行,他做的再……”看了慕容信一眼,接着说:“那个什么,不过,父王,你说我们慕容家皇陵里那些祖宗如果知道,呵!就是不知道皇陵里的棺材板够不够厚?”
“昭阳!”慕容信看着儿子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想说不可对祖宗不敬,可他也没有说错呀!就先皇做的那些事,皇陵里祖宗们的棺材板能压得住才怪!
慕容昭阳冷哼了一声说:“慕容家出了这么一个……还真是奇耻大辱,这也就是姓慕容,有父王你皇伯父两个儿子,不然换一个人试试,即便已经死了,我也能把他刨棺戮尸,挫骨扬灰!”
想着小姑母在及笄之年便遭到此事,慕容昭阳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lún_lǐ纲常让他不能对自己已经死去的亲生父亲做些什么,可就先皇做的那些事,慕容昭阳说的这些话,一点也不过分!
“父王,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怎么去补救也弥补不了已经造成的伤害,更何况作孽的那个已经死了,活着的还得好好活着,听说小姑祖母对父王很是疼宠,父王还是想想见了小姑祖母,该怎么说怎么做吧!”
慕容昭阳撇了撇嘴说,父王现在在生气又能怎么样,先皇已经死了,父王做为儿子还真能去皇陵,刨棺戮尸不成,即便父王真的想,也不能做,更何况还有皇家的颜面要维护呢!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住小姑祖母,好好的保住小姑祖母,至于皇祖母和皇伯父,现在还是别让他们知道的好,就皇祖母的性子,她真的能跑去太庙骂慕容家的祖宗,至于皇伯父怕是得憋屈死,谁让他是帝王,毕竟大局为重嘛!
“对,对,我先去见见小姑母,二十多年了,小姑母她……昭阳,你皇祖母和皇伯父……”
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家父王,慕容昭阳抽了抽嘴角说:“父王,我建议你还是先保密吧,你怎么和他们说,这件事情直接告诉他们,你就不怕皇祖母直接去太庙骂祖宗,不说,那怎么解释小姑祖母为什么消失二十多年?”
想了想自家母后皇兄的脾气,慕容信有些无奈的说:“确实不能说,那还是我先去见见小姑母吧,也不知道小姑母想不想见我?”
慕容昭阳端着茶盏看了自家父王一眼,微微垂下双眸,暗想,能相见才怪,二十多年了,事情发生后第二年,先皇就驾崩了,皇伯父便登基为帝,小姑祖母一直待在太乙山,便是不出山,也应该知道朝堂换了新帝,还是她最亲近的侄儿,若是想见,早就见了。
那个毁了小姑祖母一生的人是父王和皇伯父的亲生父亲,让小姑祖母怎么见,虽然都是血脉亲人,可就是至亲才是伤害最深的,更何况都姓慕容,小姑祖母能怨谁?能恨谁?
“父王,我陪你一起去吧,我有伤在身,小姑祖母即便不想见你,可也不能把我这个有伤在身的侄孙拒之门外。”想了想,慕容昭阳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家父王犯难。
慕容信看了儿子一眼,想了想便答应了,除此之外他也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只是,“昭阳,你的伤?”
“无甚大碍,小心点别扯到伤口就好,只是父王,你见到小姑祖母后,想好了怎么和她说?”慕容昭阳看着还是猩红着眼睛的父王轻轻的问。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慕容信摇摇头无力的说:“没想好,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实话实说,慕容皇家没有傻子,二十多年没找,现在才找来,没得再让小姑祖母多想,实话实说,看小姑祖母的意见,哪怕小姑祖母不回长安,后半生有亲人看望,想必也是一种慰藉!”
慕容昭阳想了想坚定的说,生在宫城里的慕容家人就没有傻子,不想戳小姑祖母的伤心事,那也要看看现实允不允许,都是心机深沉的主,还是打直球的好,绕来绕去,本来能解决的问题,反而会打成死结。
听了儿子的话,慕容信想了想,也确实如此,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有些事还是摊开来讲的好,无论如何还是先见到小姑母再说吧!
“那我们走吧,先见见小姑母再谈其他!”
看着自家父王身上汗湿后皱皱巴巴的衣服,慕容昭阳抿了抿嘴角说:“父王先去换身衣服,我去和母妃打声招呼,免得母妃担心!”
“好,听昭阳的。”慕容信对于自家儿子的细心很是感动,喊人扶着慕容昭阳去见柳扶摇,自己则是快速的回房换了一身衣服,无论结果如何,还是先见到人再说其他吧!
来到偏厅,慕容昭阳收拾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对着坐在上首的柳扶摇笑了笑说:“母妃,我和父王有急事要去处理一下。”
“昭阳也要一起去?你身上的伤?”
看着快速起身来到身边的母妃,慕容昭阳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说:“母妃不要担心,我无事,小心点,只要不扯到伤口便好,母妃,事关重大,我和父王一起,放心吧,没有危险的!”
“没有危险便好,那你小心一些,你们有事处理,我也不好拦着,但是,昭阳要答应母妃,不可再受伤,不可扯到伤口!”微微顿了一下,柳扶摇轻轻的拍了拍慕容昭阳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