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到一旁正站着磨墨的十八身上。
十八似全然不觉，专心干着手里的事。
楚颜轻咳了一声。
又咳了一声。
十八终于醒悟过来，麻利的倒了一杯茶递给楚颜。
“……昨夜”楚颜接过来小呷一口，看似不经意的提道。
十八却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浑身一僵。
果然有猫腻。
楚颜眯起眼睛，淡淡道，“怎么回事。”
“……那个，就是……”十八估计了一下实话实说楚颜的反应，还真是……估计不出来啊！
虽说王爷平时对季陵表现的不冷不淡，可作为王爷最亲近的小厮，作为最有可能触摸到内情的人，十八敏感的意识到事情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至少，至少昨晚的吻是王爷主动的。
这样一迟疑，楚颜的眉皱的更深了。
宿醉后的早上完全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加之早上用膳时季陵与十八若有若无的眼神碰撞，细细想来，完全是达成某种共识的默契啊。
“到底怎么回事。”楚颜的话已然带上一分怒气。
一早上都在极力用眼神告诫季陵收敛下表情的十·并没有达成什么共识·八吓了一跳，实话脱口而出，“昨夜王爷回府后坚持要在回廊等季公子，奴才怎么劝都不听，还，还让奴才滚远点。”
“……”完全不记得的楚颜顿感尴尬，他重重的把茶杯放下，冷声道，“说重点。”
这样就生气了，剩下的不知道该不该说……
楚颜又拿起笔对着奏折皱眉，仿佛丝毫不在意十八将要说什么。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十八身上，却让他冷的几乎发抖。
“然后季公子回来了……奴才离得远也没太看清，好像，好像……王爷吻了季公子……”
十八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近乎耳语。
楚颜却是一字不落的全听在耳里。
他握着笔写下一个字，连头也不抬，声音平静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吗。”
王爷你手都在抖就不要故作镇定了啊！
十八在心里疯狂呐喊，觉得自己还能再挽救下，于是又道，“是季公子主动的！季公子先缠上王爷的！”
楚颜的笔啪嗒一声落在奏折上。
十八惨不忍睹的别过脸去。
“……你没撒谎？”
“奴才不敢。”
“那本王难道没有推开他？”楚颜停顿了一会，矜持问道。
十八心里腹诽，你到底想怎么样。根本就是你主动的，你还装什么矜持。面上却冷静答道，“自然是有的。不过当时王爷醉了，季公子力气大，王爷没挣脱开。”
“果然是这样。”深信自己自制力的楚颜喃喃道。
“……”十八无力的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自己主动的……楚颜的心里炸开了朵烟花，幸福的头晕目眩的同时，还要保持冷漠，“哼。”
看着王爷的反应就知道他应该很满意。十八也长长的出了口气。
“他最近有没有去春风楼？”
“不曾的。季公子一直在府里读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十八很清楚，楚颜不喜欢季陵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