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民死了,那怀琴呢?她是不是也……
我两眼血红地盯著徐华安,还伸出手拎起了他的衣领,大声地问道:“怀琴呢,怀琴她怎麽样?她是不是和怀民一样,惨遭……”问他的不单单是我,连丰逸庆也急忙追问:“华安,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徐华安缓缓的抬起头,一滴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我立即松开手,呆愣的盯著他看。只见他抿著嘴,痛苦的凝视著丰逸庆,呜咽的说道:“殿下,怀民死了,我该怎麽办?我该怎麽办?……”丰逸庆蹲下身子,伸出手拍了拍他颤抖的肩膀,安慰道:“华安,你先要冷静一下,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怀民会死,你知道是什麽人害死他吗?”
“殿下,你也知道怀民前两天就已经向陛下请奏,说要辞官还乡。陛下也恩准了。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收拾行李,就是刚刚,我还和他在酒楼里面喝酒道别。没想到还没走出一两步,就听到他,听到他死去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听官府说,怀民就是死在福永路和通往桑陌桥那条洛沫街的相交转角处。”
那个地方不就是……
我的心猛然一提,没想到怀民临走之前会去桑陌桥。或许他想最後一次看看那里的风景,以此记住那段自认为最美好的时光,也或许他想和我爹道一声告别。无论怎麽样,他都已经死了,还死得不明不白。
倘若真的如徐华安所说萧怀民在那里被人杀害,那麽我猜这件事有可能与十年前的事有关。我的脑海立时忽然浮现了三个字──丰逸文。难道真的是他做的吗?我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毕竟怀民曾经怀疑过他,是他杀害自己的师父。而他自己也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作所为。
可是事情都已经过了这麽久,丰逸文怎麽还会……
不对,是账簿!
他一定也是为了那本账簿而来的!
之前,陈远深捉我回来,一直对我严刑拷打,无非就是为了我爹那本账簿。现在陈远深死了,那麽现在看来丰逸文也是为了我爹那本的账簿,所以才灭掉萧怀民的吗?倘若是这样,那麽他为什麽不杀了知道真相的我,反而是什麽也不知道的萧怀民?
转念一想,现在我人在太子府,丰逸文想杀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反而是一直调查他的萧怀民,丰逸文可能以为那本账簿在怀民身上,所以才将他灭口。
假如是这样,萧怀民真的死得很冤。
既然他们都那麽重视我爹那本账簿,究竟里面写的是什麽?
难道是丰逸文之前所说的犯罪证据?
☆、第七十一章长安府
无论身後的丰逸庆如何大声呼喊我,我的脑海里面只有萧怀琴的名字。当怀琴听到他哥哥的死讯後,她一定痛不欲生。一想到她一个人躲在墙角痛苦涕零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陪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即使一句话也不说,也总比一个人伤心好。因为孤独的哭泣是最痛苦的。
我咬著牙不顾一切,疯狂般的冲出了太子府,一路向怀琴的家跑去。跑到繁华的福永街,还没走到转弯处,就看到一身桃红的怀琴正被四五个穿著官服的衙差带走。站在怀琴身边的似乎是他们的首领,只见他一直与怀琴说话,但怀琴连头抬也不抬一下,偶尔才点了一下。四周本来热闹鼎盛的场景,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街上的行人以及谈生意的商人都纷纷停下了手边上的工作,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怀琴,仿佛怀琴是罪犯似的。
只见怀琴垂著头,身体微颤的向前慢慢移动。我推开两侧的路人,向著她的方向边跑边大声喊道:“怀琴,怀琴……”怀琴微微的抬起头,侧著身子看著我。她两眼无神,通红的眼眶还时不时的落下几滴晶莹剔透的液体。她咬著牙,忽然向我这边跑了过来。我一把抱著她,发现她全身冷冰冰,像掉进冰河似的。她的脸埋入我的胸膛,流出来的泪水也将我身上的素衣沾湿。
我轻轻的伸出手环抱著她,她一抽一抽的说道:“隐月,隐月,他们都说我哥哥被人杀死了。我哥哥是个好人,怎麽会被人杀掉,而且他今早还好好的和我一起吃早饭,怎麽一下子会死?隐月,你告诉我他们说的话都是假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