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当下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只觉胸中瘀伤终于散开一些,那种憋闷烦躁,犹如怒兽一样的心情,终于稍微转晴。
张让说:“让身子有些疲惫,华旉先生劳心针灸,果然好了不少。”
魏满咳嗽了一声,赶紧把佩剑丢在一边儿,原来是自己的想法偏颇了……
魏满又说:“你昨夜在哪里?为何夜不归营?你可知道这是哪里?酸枣!这么多军队汇聚于此,万一有人认出你乃是昔日奸佞的大宦官,那便如何?你要怎办!?”
张让一脸木然说:“让去了桥老营中。”
桥老?
魏满听罢了,这才放下心来,原来是去了桥老营中,那并没什么妨碍,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原昨天晚上,张让和华旉从树林采药回来,桥瑁便亲自来了一趟,说是桥老突然不思饮食,胃口不好,急的桥瑁跟什么似的,要知道老人家吃不下东西,那可是大毛病。
于是张让和华旉便去了一趟桥瑁的营地,给桥老医治,后来便留下来用了晚食,夜宿在桥老那处了。
魏满虽放下心来,但十分气怒,说:“就算你要夜宿在桥老那处,也应该遣人告知我一声,你知道我一晚上都等在此处么?”
张让语气一成不变,说:“让魏校尉费心了。”
“费心?”
魏满“呵——”的冷笑了一声,拒不承认,说:“费什么心?我对你还能费心?我只是怕旁人将你认出来,连累与我罢了!”
张让听魏满这种说辞,也没觉得如何,若是放在普通人来听,绝对会生气一番,但张让并未觉得生气,毕竟连累旁人的确是不好的作为。
张让说:“只是……让的确托了人,告知魏校尉,魏校尉不知么?”
魏满听了皱了皱眉,说:“你托了谁告知与我?”
张让淡淡的说:“让托付了吕都尉,转告魏校尉,去桥营一趟,难道魏校尉不知。”
吕、布!
魏满一听,立刻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这么着急忙慌,全是因为吕布!
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制药的营帐见到了吕布,当时还“抓奸”了吕布和张奉,吕布必然是因着魏满突然冲进来,打扰了他的好事儿,所以便故意没有将张让出去的事儿,转告魏满。
想要魏满着急上火。
可不是着急上火?
不止如此,魏满还一晚上都没合眼,此时顶着两个大黑眼圈,脸色也铁青发黑。
魏满复又一把抓起案几上的佩剑,不去找华佗理论了,该去找吕布过过真章才是!
魏满抓了佩剑,就要去和吕布“拼命”,哪知道张让刚回来,却在收拾自己的行囊。
魏满一看,都没来得及去与吕布讨个说法,便顿住了脚步,走回来说:“你刚回来,这又要去哪里?”
张让说:“是这样儿,桥老想令让与华旉先生过去小住几日,因此让准备收拾一番行囊,今日下午便过去。”
小住?
魏满眯了眯眼睛,张让可是自己的宝藏,如今宝藏还没掏空,旁人倒是觊觎上了,而且识货的人当真不少。
若是让宝藏跑到别人家的榻上去歇息,魏满如何能安心?
怎么也要将宝藏日日夜夜的留在身边,抱在怀中,摸着宝藏的热乎劲儿,闻着宝藏的金银之气,这才安心不是?
魏满眼看着张让又要走,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说:“你今日怕是不能去。”
“为何?”
张让奇怪的看着魏满,说:“今日营中可有要紧事儿?可是什么人病了?”
魏满说:“病倒是没病,只不过……”
魏满走过去,立刻把张让的行囊抢过来,一把扔在旁边,不让他收拾,说:“只不过,今日张济要引荐他的侄儿张绣来投我营,你现在身为长秋先生,乃是有名望的名士,需留下来给我撑撑门面。”
张绣……
张让一听这名字,登时就对号入座了,张绣是张济的侄子,也是因着小寡妇邹夫人一事,夜袭魏满之人,魏满之子魏脩,还有日后的大将召典,都因此事,战死宛城。
张让听到张绣这个名字,稍微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