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今日收获颇丰,与孙坚交了好,便笑着说:“诶,哥哥什么话,是我该登门拜会才是的。”
孙坚与魏满辞了,很快也离开。
张超想要款留张让再住一个晚上,但魏满觉不允许,便带着张让……当然还有那个张超放在张让身边的小狼崽子卧底,一并子回去了。
众人回了魏营,夜色已经深了,便准备各自回去歇息。
魏满进入自己的营帐,没有多久,仆夫便前来通报,说是张绣麾下郎官贾诩求见。
魏满眯了眯眼睛,说:“请他进来。”
很快的,贾诩便从营帐外面走了进来,十分恭敬的说:“拜见主公。”
魏满微笑说:“夜色深了,文和先生特意前来,可否是有什么要紧事儿?”
贾诩仍然十分恭敬,说:“回主公,正是。”
“哦?”
魏满笑说:“文和先生,请坐吧,入座再说。”
贾诩谢过之后,这才恭敬的坐下来。
帐中昏暗,灯火隐隐绰绰,贾诩坐下来之后,魏满便细细的打量起贾诩来。
贾诩此人生得十分纤细高挑,与张让和张奉其实是一类人,都是那种身材并不壮实,总觉一阵风便能将之刮走的人。
但又不太一样,张奉的纤细在于他的本分,什么事儿都低垂着头,十分能屈能伸,为了报仇在张让身边隐忍这么多年,作为一个家臣,十足的言听计从,魏满是极为满意的。
而张让呢?
张让的纤细在于他的“清高冷傲”,张让的骨子里似乎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清之感,明明是个极为冷漠的人,却又有一副极好的好心肠,旁人需要权衡利弊考虑良久的事情,张让往往直来直去,毫不忌惮,令人佩服不已。
而贾诩先生的纤细……
在于他的“柔弱”,一股子文人气质的柔弱感,仿佛手无缚鸡之力,又纤细又弱气,骨子里充斥着一股黄老之学的不争不抢,淡泊名利之感。
张绣的麾下曾说贾诩先生爱财好色,这一点魏满是怎么也看不出来的,只觉全是诟病罢了。
贾诩坐下来,恭敬的说:“主公有所不知,方才在张公营地,文和因烧水烫了手,想要寻觅凉膏阵痛,一时竟不小心,听了张公与袁公的悄悄话。”
原来那在张超和袁绍营帐外面的黑影,竟就是贾诩本人!
贾诩对魏满全部和盘托出,说:“袁公有意刺杀豫州刺史孔伷,恐怕有眼目之人,都能看出袁公并非因着孔伷乃系佟高举荐启用。”
佟高举荐启用的人多了,因着佟高也知道自己不得民心,便启用了很大一票的名士,想要拉拢百姓人心,这孔伷便是其中之一。
就不说佟高只是想要拉拢人心才启用的孔伷,孔伷不一定便是佟高的内应,就说这佟高启用之人,若都是内应,那袁绍、袁术等等,也便成了内应!
袁绍与佟高撕开脸皮,愤然离开雒阳之后,佟高为了安抚袁绍,封他为渤海太守,虽袁绍不愿与佟高为伍,但很多时候,还是用渤海太守这个名义行事,比较便宜方便。
再说袁术。
佟高为了拉拢二袁,特意封了袁绍的弟弟袁术为后将军,袁术也没有接封,跑到了自己的地头上去,但旁人还是管他叫后将军。
如此一来,和佟高搭上边儿的人多了去的,孔伷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
而且酸枣会盟一打响,豫州刺史孔伷便是第一个响应之人,因此说他是佟高的细作,未免太过牵强了一些。
贾诩说:“袁绍意图刺杀豫州刺史,抢掠豫州兵权,一旦袁绍得到豫州兵权,便再无人能及!因此文和建议,主公不防在袁公动手之前,与豫州刺史面前顶破袁公诡计,这样一来,既能打压袁公气焰,又能帮助主公拉拢豫州刺史,何乐而不为呢?”
魏满一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好好好!好计谋,好计谋!”
贾诩连忙拱手说:“多谢主公谬赞。”
“然……”
魏满竟还有后话,突然脸色一变,说:“文和先生说的无措,倘火袁绍得到了豫州兵权,的确无人能及,但文和先生有没有想过,若我这般贸然点破袁绍诡计,袁绍来一个死无对证,如何是好?”
魏满又说:“就算我们能抓住袁绍的把柄,令他哑口无言,但撕开了袁绍与孔伷的脸皮子之后,后果是什么?”
魏满“啪!”的一拍案几,说:“后果便是酸枣会盟之中,联军互相猜疑,最后分崩离析,都不要去打佟高,指不定佟高还能派兵来剿咱们!”
魏满这般一说,贾诩赶紧从跪坐到跪,低头俯首说:“文和有钱考虑,思虑偏颇,还请主公恕罪!”
贾诩突然跪下来扣头,魏满并没有立刻扶起贾诩,而是垂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贾诩,目光幽幽然的说:“酸枣会盟,切忌内乱,因此不宜撕破袁绍脸皮,若是想要阻止袁绍刺杀孔伷,暗中敲打袁绍便可。”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