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儿最殷勤都是谁?
当然是昔日里与魏满有些过节的广陵太守,张超了!
张超眼看着魏满意气风发,赶紧举着耳杯过来,前面敬酒的人方走,他便迎上去,笑眯眯的说:“魏将军!小弟敬您一杯!”
魏满一看是张超,如此的殷勤备至,便暗昧不明的笑了一声,说:“张公!”
张超连声说:“不敢当,不敢当,今日魏将军众望所归,提义军总盟主,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魏满听罢了,又笑了一声,仍然意义不明,站队遴选之时,张超因着与他兄长张邈与袁绍亲近,便站在了袁绍队伍里。
魏满倒不是小心眼子这个,而是记仇他在陈留调戏过张让的事情,恐怕要记一辈子!
魏满便笑眯眯的说:“是么?我魏满做了盟主,与张公有何贺喜的干系?”
张超一听,便知道他对自己有芥蒂,连忙说:“总盟主,盟主您可万勿这般说啊,其实……小弟是真心实意想要推举将军为盟主的,只不过当时形势所迫,盟主您也知道,小弟虽名为广陵太守,但这个官衔名不副实。”
的确如此,张超虽是广陵太守,但是兵力很弱,远不到一万,其实乃依附于陈留太守张邈麾下。
而张邈又亲近袁绍,于是这般一来,张超也就需要亲近袁绍,否则根本无法在酸枣之地立足。
别看张超好色,但这情势还是需要看清楚的,这些领兵的人,除了需要会行军打仗之外,还要一双察言观色的慧眼,否则什么时候被屠了脑袋,不只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营士兵的问题。
张超的确也有自己的无奈,但如今说起来,就显得有些厚颜无耻了。
但若不这般厚颜无耻,现在把话说开了,往后里嫌隙更多,那便不好说了。
张超因此厚着脸皮,硬着头皮,笑的很是恭谦,说:“当时形势所逼,小弟也甚是无奈,幸而没有坏了盟主大事儿,小弟心中也少许安心一些,往后里若是盟主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那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魏满干笑了一声,说:“是么?”
张超立刻应声说:“是是!小弟如何敢诓骗盟主?”
魏满便点点头,对张超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张超赶紧附耳过去,便听魏满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轻笑了一声,但语气里丝毫不见笑意,说:“从今往后,离张让远一些儿,那是我的人,可听清楚了?”
张超一听,当即脑子们发热,气的头皮发麻,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张超愣是不敢说没有。
只好诺诺的应声说:“是,是,盟主所言,小弟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魏满冷笑一声,说:“是了,既然张公如此有诚意,那这盏酒水,本盟主便却之不恭了?”
他说着,直接仰头饮尽,豪饮一番,随即“啪!!”一声,劈手将羽觞耳杯丢在地上。
张超不敢停留,很快便转身离去,虽心中大有不忿,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由得去找臧洪撒气去了。
魏满“羞辱”了一番张超,只觉心情爽俐的很。
那面儿后将军袁术,眼看着张超都去巴结了魏满,自己心中也有些蠢蠢欲动。
他身边谋士阎象也说:“主公不妨自请罚酒,如今袁长公大势已去,再难回头,主公站错了阵营,恐怕引起盟主与陈留王嫌隙,还是早作打算为上。”
阎象乃是袁术身边的主簿,素来有些权谋,袁术听他这般说,心中更是蠢蠢欲动,嘴上说:“袁绍算什么长公?不过是个身份不清不白的庶子罢了,如今我这般相助于他,只图他混个盟主,也好报答与我,而袁绍他做的什么?叫我左右为难,里外不是人!”
袁绍与袁术说起来是兄弟,袁绍是长子,是庶出,早年过继给了二伯,袁术是老二,但是嫡出。
还有一种说辞,说袁绍之所以被过继,是因着他根本便是二伯与弟妹私生的儿子,因此这般一来,袁绍便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继给了二伯。
不无论如,袁绍与袁术的关系其实并不亲厚,毕竟袁绍乃系庶出,却德高望重,而袁术身为嫡子,却没有兄长那般的威望与名头,于是这二人的梁子,便这般悄悄的结下了,而且根深蒂固。
如今袁绍没有成为盟主,袁术自然无再利用他的价值,不若改为亲近魏满。
魏满现在是车骑将军,而自己则是后将军,亲近身份匹配的人,这样听起来才不会失礼。
袁术当下听从了主簿的意见,举着耳杯也走了过去,满面笑容的说:“盟主!总盟主!”
袁术走过来敬酒,魏满一看,忍不住便笑了起来,亦是好脸相迎,毕竟他往后里还要拉拢众人,发号施令,如是人心不齐可不行,怎么也要表面光。
于是魏满便笑着说:“袁术大哥!来来,本该是我敬你酒,怎的能叫袁术大哥自行而来?实在失礼!”
袁术来巴结魏满,敬了魏满一杯酒,随即就夸赞起陈留王,说:“陈留王小小年纪,便如此大义,乃是我等楷模!从今往后,卑将便忠心追随陈留王,这心底里,也算是有个底子了!”
袁术巴结了魏满和陈留王之后,自然没有忘了魏满身边的红人,陈留王的阿父——张让!
袁术又笑着对张让说:“列侯忠心耿耿,忍辱负重这些许年,从董贼手下营救陈留王,实乃大仁大义之举,我等汗颜,汗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