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满回到盟主营帐之时,已然天色漆黑。
魏满走进去,林让躺在榻上,似乎是睡着了,魏满便轻手轻脚的入了营帐,将自己的铠甲卸去。
魏满一面卸着介胄,林让似乎便醒了,淡淡的说:“主公回来了。”
魏满惊讶的说:“还没歇息呢?你不是最怕歇息不够?快些睡罢,我轻点儿,不会吵到你。”
林让却没有闭眼,而是侧卧在榻上,目光幽幽的瞩目着魏满,说:“主公为何要将让送走?”
魏满一听,当即便想到了,自己派兵布将之时,特意找到了召典,让召典派一队人,等自己出发援助吴文台之时,便护送林让离开廪津,去南方避难。
想必是召典已然跟林让说过了。
魏满说:“此役恐怕将是与佟高的背水一战了,廪津并不安全,你也知道,佟高为人狡诈,很可能派人偷袭廪津,我虽留了武安在营中坐镇,武安又感激你医治好了武公子的伤势,但唯恐武安也无能护你周全,所以……不若还是去南方避难,佟高的手还伸不到那面儿。”
林让淡淡的说:“主公可以将让带在身边,一起同前去聚阳,援助吴公。”
“不行。”
魏满立刻皱眉说:“这次可不是闹着顽的,佟高残暴,你又不是不知,倘或带你前去聚阳,我还要分心照顾,这万万不行,万一有个好歹,我……”
林让冷漠的说:“主公是嫌弃让拖后腿了?”
魏满揉了揉额角,说:“我自不是这个意思,你何时拖过后腿,只是……此战必然凶恶无比,我不想让你受到一点子的牵累,你或不明白,但唯有将你送走,我才能安心的前去打仗。”
林让平静的注视着魏满,说:“主公……”
魏满不等他说完,已然绝然的说:“此事没得商量,你若不走,我便叫召典绑你走,你也是知道的,虽召典是你收降过来的,但召典忠心耿耿的可是我这个主公,你休想逃得过。”
林让依然十分平静,甚至冷漠,也不和魏满纠缠这个问题。
突然没头没尾的说:“段肃先生说得对。”
“什么?”
魏满一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林让淡淡的说:“段肃先生说的三个问题……虽让并没觉得主公淳厚和善,也未觉主公比庐瑾瑜公子俊美,但……”
林让顿了顿,用一副冷漠无情的口吻,淡淡的说:“但让却不想与主公分开,哪怕一刻。”
魏满一时间都懵了,他的介胄退了一半,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对自己“深情表白”的林让。
林让的话说的深情款款,语气和脸色仍然无情无义,魏满心中却听得“梆梆梆”乱敲,震惊之余,眯了眯眼睛,沙哑着嗓音说:“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林让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说:“自然知晓,虽让从未谈过感情,也从未想过与人这般相处,但让……似乎是爱慕于主公的。”
第285章趁热打铁
魏满听到林让的回答,更是吃惊不已,深深的凝视着林让,随即说:“不要‘似乎’,快把似乎去掉,重新说一遍。”
林让却不理会魏满,而是淡淡的反问魏满,说:“如今主公觉得,有没有商量,还令不令让走了?”
魏满一听,立刻将介胄一甩,冲着林让扑过去,不知情的还以为他被小蛮附身了一般。
魏满一把搂住林让,似乎是欢心坏了,笑着说:“自然不让,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让淡淡的说:“主公如此便对了。”
魏满看到林让这副“嘴脸”,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中计了一样,怎么像是林让刨了一个坑,自己则是欢欢心心的一脚踩了下去?
魏满再三确定说:“林让,你说的可当真?当真爱慕于我?”
林让十分冷淡的说:“自然,让为何说谎?”
魏满心想,当然是为了和自己一起去援助吴文台。
魏满转念一想,也是了,林让为何要和自己一起去援助吴文台,不就是因着欢喜自己么,还能有什么旁的……
旁的……
旁的……
魏满登时脑中精光一闪,不对,和自己比美的庐瑾瑜不是也在聚阳?
庐瑾瑜和吴敇二人跟着吴文台一起作战,此时正在聚阳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