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奉屏住呼吸,只觉“唰”的一下,吕布一转头,有什么在自己的脸颊上刷了一下,虽快速的刷过去,转瞬即逝,但温温热的,还是留下了滚烫的余温。
张奉一时有些紧张不知所措,反倒是吕布,好像是没事儿人一样,十分淡然的看了一眼张奉,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张邈出了门,果然并未离开。
他心中还有些疑惑,方才摆明了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但进了房舍,却看到一个美人儿卧在魏满榻上,并未看到什么血腥。
因此张邈故意留了一个心眼儿,他出了门没有离开,猫在窗子下面暗中观察。
舍中点着灯火,张邈猫在暗处,就看到舍中的窗子上,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似乎十分激烈,还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魏满的调笑声,那美人儿竟然十分放得开,两人顿时闹作一团。
张邈等了一会儿,听到里面没什么异常,这才认定了,果然是魏满花心fēng_liú,连这关头都不忘了带着美人快活。
不过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张邈觉得这也不算什么,他将心放回肚子里,这才起身离开,走出了魏满下榻的院落。
张邈走出院落,院外就有人在等候他,是个年纪和魏满差不多大的青年男子。
那男子见到张邈,立刻迎上去,说:“大哥,可见到魏满了?”
张邈对男子点点头,说:“见到了。”
那年轻男子乃是张邈的亲弟弟,名唤张超,张邈为陈留太守,张超日后乃是广陵太守,不过如今的张超还未上任广陵,因此在张邈手下谋职。
张邈素来与魏满关系亲近,因此张超也识得魏满,不过二人关系并不如何亲厚。
张超说:“兄长,如何?”
张邈低声说:“未见到吕布,整个卫家都搜遍了,魏满那处也无吕布踪影,看来那卫老头并未撒谎,果然没见过吕布。说不定吕布受了伤,逃难到其他地方去了。”
原来张邈和张超兄弟两个人追着吕布,一路来到卫宅附近,并不是来做客的,而是来搜查卫家的,但是他们没有声张,方才卫家的院落几乎搜查的都差不多了,只余魏满下榻的院落没有搜查。
魏满的院落里遍布“家丁”,其实都是魏满的亲信,一个个武艺不低,张邈心有疑惑,不敢打草惊蛇,因此像卫老打听了一下,卫老这才说出,魏满正下榻于此,为他们引荐。
张邈方才独身一个人去会魏满,其实志在搜查吕布。
吕布就在魏满舍中,不过魏满和张让十分机智,张邈已经信以为真。
张超点点头,他自知大哥谨慎,若是大哥这么说了,那院落里必然没有吕布的踪影。
张超又说:“魏满此次前来陈留,必然是想要趁机投效大哥,大哥与魏满昔日里虽是好友知交,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人心难测,大哥还是不要如此轻信了魏满才是。”
张邈听弟弟这么说,心中将信将疑,面上有些责怪,说:“孟高说什么胡话?我与魏满那是过命的交情。”
张超冷笑了一声,说:“大哥,您别怪弟弟多嘴,魏满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乃是朝廷的通缉犯,若是大哥保了魏满,那便是与佟高撕开了脸皮,再者……董贼如此着急的寻找魏满下落,弟弟听说,乃是因为魏满掠走了那大宦官张让的宝藏!大哥您想想看,魏满得到了匹敌天下的宝藏,却对大哥只字未提,这算什么过命的交情?”
张邈没有说话,不过眯了眯眼睛,眼神里隐露着出一丝阴霾……
张邈前脚走,魏满立刻就知晓了,听着张邈的跫音渐渐远去,低声说:“走了。”
他这么一说,张让立刻收敛了自己软绵绵的嗓音,推了一把魏满,堪称翻脸比翻书还快,将人推开,然后翻身坐起来,整理起自己的衣衫,披上外衫,将头发捋顺。
魏满被张让冷漠的推开,登时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张让的脸上……带着一股“事后”的绝情。
第37章一回生二回熟
张让冷漠的整理着衣衫,魏满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说:“你这种做法可是恩将仇报,吕布是你要救的,如今不感激我也就算了,还推我?”
张让淡然的看了一眼魏满,纠正说:“不是恩将仇报,你我本就有书契在先,让开条件,魏校尉完成,这不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如果非要说……那就是卸磨杀驴。”
“驴?!”
魏满恨不能大喊一声,瞪着眼睛说:“你说谁是驴?”
张让没说话,不过抬头看着魏满。
魏满被张让看的差点气吐血,压了压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再和这个阉人相处下去,必定气到短命!
张让淡淡的看了一眼魏满,就收回了目光,起身走到柜子后面。
张奉听墙根儿听得是满脸通红,不过吕布却不为所动,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而且他失血过多,脸色本就苍白,也看不出什么。
张让和张奉两个人,小心的扶着吕布回到榻上。
张让帮他躺下来,然后给吕布盖上锦被,动作一直十分温柔仔细。
魏满插手站在一边儿,冷笑了一声,心说,对我就是卸磨杀驴,恩将仇报,对待吕布就小心翼翼,恨不能怕碰坏了吕布的头发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