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一听,当即挣扎着要起身,说:“好,布不会连累你们,这便告辞!”
他说着要走,但是腹部的伤口太大,稍微一动,不由“嘶……”了一声,伤口立时抻裂,刚刚包扎上去的布巾登时就染红了一片。
张让一看,皱起眉来,冷声说:“待着别动。”
他的声音十分冷淡,还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让一直十分高傲自负的吕布都愣了一下。
张让冷声说:“你的命是我救来的,如今也是我的病患,你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争一时意气,只会令人瞧不起,并非英雄所为。”
吕布压着自己的伤口,疼得他头皮发麻,深深的喘了两口气。
魏满一看,张让是站在自己这边儿的,还呵斥了吕布,而且听嗓音十分生气,言辞冷冰冰,好像冰锥子一样。
如此一来,魏满便欢心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还装起柔弱来了?谁不知道飞将吕布受伤也面不改色,如今却装的柔弱不胜。”
他说着,还对张奉说:“张奉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张奉一听,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那伤口如此可怖,疼痛应该不是伪装出来的,只是……
只是主公都这般问自己了,张奉也不好否认,支支吾吾的说:“奉……奉……”
他说到这里,张让终于起身,用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对魏满说:“魏校尉,咱们出门说话。”
张让把帕子扔进水盆中,率先走出了房舍,魏满插手抱臂跟在后面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两人走出来,尽量走的远一点,来到一处假山后面,张让看着魏满,低声说:“魏校尉为何总是针对吕都尉?”
魏满并不认账,一口否定,说:“没有,我何曾做过这种没谱儿的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魏满虽这么说,却连自己也不相信,果然张让也不相信,盯着魏满说:“既然魏校尉答应了让的条件,便不要再针对吕都尉,让他把伤养好。”
魏满听到这里,莫名火大,冷笑一声,说:“张让,你处处替吕布说话,看来你觉着那吕都尉是个善人了?残杀义父,认贼作父,助纣为虐,帮助董贼霍乱朝廷,屠戮百姓,他哪一点儿像是个心善的人?!”
魏满一口气说了许多,又说:“既然如此向着他,为何在雒阳城里不直接跟着他就罢了!”
张让听魏满连珠炮一样的质问自己,突然有些疑惑,奇怪的看着魏满,说:“你为何发火?”
他这么一问,魏满也愣住了,脑子里一时混沌不堪,自己为何发火?
魏满这个人,轻佻无威仪,总是用轻佻掩饰着自己的多疑,认识他的人都知道,魏校尉从不真正与人动怒发火。
而如今,魏满心里火气真的抑制不住的灼烧,几乎烧光了他的理智。
张让说:“吕布此来,定是佟高派遣来捉拿你我,若是能将他策反,对魏校尉来说,亦是好事儿……”
他说着,眼神中又透露出一丝迷茫,说:“让实在不明,魏校尉为何动怒?”
魏满听张让如此问自己,心里一跳,有些发麻,掩饰的说:“懒得与你多言。”
说罢了,转身便走,将张让扔在假山后面,扬长而去。
张让奇怪的看着魏满的背影,仍然十分狐疑,眼神中满满都是迷惘,心想着魏满这人,果然奇怪得很,自己策反吕布,明显在为魏满图谋,他为何如此动怒发火?
张让不解,眼看着魏满离开,自己本也想离开,就在这时候,突听“咚!”一声,张让旁边的假山洞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有什么人与张让仅隔着一层石壁……
黄昏之后,卫家寡妇偷偷摸摸的出了自己的院落,往偏僻的地方径直而去,她正走着,突然一只大手捂住了寡妇的口鼻,将人一把拉进了旁边的假山之中。
寡妇一阵惧怕,想要挣扎,那人动作却十分轻薄。
寡妇被人拉进假山洞里,看清对自己轻薄之人,登时便退去了害怕的神色,风情万种的调笑说:“死人!你要吓死我呀!真讨厌!吓死我,有你什么好儿?”
“我的心肝儿,我怎么可能吓死了你?”
张让本想离开,突听到有人说话,听声音一男一女,女的是卫家的寡妇,男子的声音十分生疏,不知是谁。
但不难听的出来,这两人竟然是来偷情私通的,而且不知张让就在旁边。
和寡妇私通的,就是卫老身边的一个亲信仆役,在卫家时间不短了,卫家寡妇死了丈夫,那仆役立刻就和寡妇好上,两个人私下里没少来往。
那仆役笑着说:“我的好夫人,你叫我过来,想我了不成?”
寡妇娇嗔说:“谁想你这死鬼!跟你说正经儿的!你若是能帮我把这事儿办成了,别说是我委身于你,你我必然就要发达了,到时候你还用在卫家做仆役?指不定能跟了丞相佟高从此飞黄腾达!”
张让没想偷听,他对这些私通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他突听“佟高”两个字,便留了个心眼儿,立在原地没动,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仆役纳罕说:“佟高?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