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眯起眼睛来,沉默不语。
谋主攸远硬着头皮,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子,在林让眼前晃了晃,说:“此乃剧/毒之物,而且无色无味,只要一滴便能暴毙。”
林让是个医生,而且辅修法医,他见识过的毒/药无数,一滴就能毙命的,那绝对是剧/毒,恐怕这个年代还提纯不出来,攸远这在行家面前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攸远将药瓶交给林让,说:“既你对主公忠心,便将这毒/药加在魏满的饭菜中,否则便是对主公不忠!”
魏满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眯起眼目来,他也想知道,林让会怎么做?会不会真的为了表达忠心,而毒害自己?
林让看着攸远,目光冷冷淡淡,但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丝鄙夷,似乎在嘲讽攸远一般。
淡淡的开口说:“魏公来到主公的燕州会盟,因一些不知名的缘故,突然暴毙,死于燕州,这事情若是传出去,主公还有颜面儿可存?无论如何,主公也脱不开干系,声明定然一落千丈,各地将领难道不会借这个借口,讨伐主公?请问谋主,这个法子,是您想出来的,还是主公想出来的?当真是……愚蠢至极。”
“你!!”
谋主攸远气的浑身打抖,其实他们没有真的要让林让毒死魏满,只是试探林让的忠心罢了,哪知道竟然被林让狠狠的削了一顿。
陈继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与奉孝先生开个顽笑,不会当真了去罢?”
林让心中冷笑,又是开顽笑,顽笑天天被你开。
陈继面上无光,随便笑了两下,尴尬的气息直扑而来,林让都替他尴尬了去。
陈继随即对攸远说:“看看你,在做什么?胡乱揣度孤的心思,孤有令你试探奉孝先生么?”
谋主攸远瞬间背了黑锅,当真是一口大锅天上来,砸的他“当——”一声,头晕眼花。
谋主攸远又不好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毕竟还要在陈继营中混口饭吃,便诺诺的答应着,说:“小人知错,是卑职会错了意,揣度错了主公的用意,实在是小人的不是。”
他说着,赶忙深深鞠躬,给林让作礼,说:“奉孝先生大人大量,大人大量!”
攸远作礼的时候,还不忘瞪林让一眼。
林让这局已经打了大满贯,谋主攸远和陈继一点子好处也没讨到,还碰了一鼻子灰。
陈继不想久留,站起身来便说:“时辰夜了,即使如此,奉孝先生便歇息罢。”
他说着,一甩袖袍,转身离开了营帐,站在营帐门口之时,却阴森森的说:“奉孝先生,如今魏满还未有将你要走,因此你还是我陈继营中之人,该做什么,不敢做什么,到底安分一些。”
陈继说罢,再不停留,谋主攸远赶紧追上去,陈继却不给他好脸色,二人很快离去。
林让走到帐子前,掀开帐帘子看了看,见他们的确走远了,这才放好帐帘子,将缝隙也掖好,然后转身走回来。
“吱呀——”一声,将柜子门打开。
林让一打开柜门,里面空荡荡的,不知魏满跑到了哪里去。
不过魏满向来如此,绝不会安分,上次藏在箱子里也是,一转身人便不见了,仿佛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
果不其然,林让只觉身后一热,有人已经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林让。
林让回头一看,魏满微微低头,二人距离很近,魏满的嘴唇直接亲过林让的面颊,只是蜻蜓点水的一吻,却火辣辣的。
魏满眯着眼目说:“没成想……先生还挺高明,直接将陈继的话堵了个死,孤到是想知道,先生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拒绝下/毒的?难不成真是为了陈继的名声?”
林让十分坦然的面对着魏满,一点子也没有扭捏,说:“自然是为了魏公。”
魏满本想“调戏”且调侃林让两句,哪知道被“调戏”的那个人,反而变成了自己。
林让说的实在态度坦然,魏满没来由心窍猛跳,竟漏了两拍。
就在气氛越来越好之时,魏满突然蹙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说:“又有人来了。”
他说着,赶紧一个旋步,跨进柜子,“嘭”一声轻轻合上柜门。
与此同时,就听到有人在帐外说:“先生可歇息了?武德求见。”
林让有些奇怪,便说:“进来罢。”
武德很快掀开帐帘子从外面走进来,林让淡淡的说:“可是主公让武将军来的?”
武德笑眯眯的,特别的诚恳,一副老实人的面容,说:“不不,是德自己来的。”
武德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打开来,里面竟然包着两只干饼子。
武德二十分诚恳的说:“德听说主公将先生软禁于此,心中十分担心先生,恐怕先生食不好,睡不暖,因此带了一些吃食过来。”
武德之前得罪了陈继,小灵香还在后背扎刀,陈继已经对他起了杀意,武德是个聪明人,因此想要反过来巴结林让,正巧小灵香对武德“痴心”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