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啪啪啪”的拍手,笑着说:“好好好!说得好!果然是当年那个太尉之子的风范啊!只可惜……”
他说着,话锋一转,又说:“只可惜,如今佟高当道,雒阳已然陷入深水火热之中,令尊也被罢免了太尉之职务,如今的老弟,既不是西园校尉,也不是太尉之子,又面临诸多困难,真是造化弄人,老天不开眼啊!”
张邈感叹了一阵,终于走入了正题,说:“老弟与我虽不是亲兄弟,但已经胜过手足之情,如今老弟面临诸多困苦,不若……愚兄搭你一把,你何必征召什么壮丁,直接带着你的亲信,投我营中,不就结了?愚兄再举起大旗,好找其他郡守,一并组成联军,攻入雒阳,讨伐董贼!”
张邈说的慷慨其辞,说罢了,看向魏满,说:“老弟,你觉得可好?”
魏满听了,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而是装作微醺不胜酒力的样子,微微擎着赤红的耳杯,对着夕阳西下的昏黄余晖,轻轻晃着耳杯。
酒水击打着耳杯,发出清脆的响声,黄昏给本就丰神俊朗,俊美无俦的魏满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芒,将他脸上的锐利,眼中的嘲讽若隐若现的遮掩着。
此时此刻的魏满英气中透露着一丝文人雅士的fēng_liú洒脱,洒脱中又透露出一丝铁将的傲然血性,微微一笑,用眼瞥斜着张邈,没头没尾的说:“酒……冷了。”
“老弟,你说什么?”
张邈显然没听懂魏满的话。
魏满继续说:“酒还是温着才好幸饮,若这酒冷了,不但伤胃,还十分伤神,就算是美酒佳酿也食之无味。”
他说着,手掌微微倾斜,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耳杯中的美酒便慢慢的洒在庭院的地上……
张邈一看,魏满显然是在暗讽自己,当即脸上不快。
而此时张超趁着他们聊天,便想要再次轻薄张让,他伸手过去,要去摸张让的手背,嘴里说着:“我这耳杯空了,你是不是应当给我再加一盏?”
他还未摸到张让的手,魏满已经突然“发难”。
魏满借着酒气,突然一把抓住张让,将人一下拽到了自己怀中,令张让暧昧的坐在自己腿上。
张让被他一拽,没有站稳,直接半倒在了魏满身上,他本想起身,却被魏满的大手按住。
魏满不动声色的在张让耳边低声说:“别动,不想让他继续纠缠你,就听我的。”
张让瞥斜了一眼张超,张超的确犹如饿狼一般,仍然死死的盯着自己。
张让便没有起身,而是靠在魏满怀中。
魏满一笑,倒了一酒,豪饮了一杯,随即对张让附耳说:“挽着我的脖颈。”
张让听他这么说,当真十分听话,而且未有一丝扭捏和不好意思,便顺从的环住了魏满的脖颈……
第48章彩头
张让顺从十分,看的张超一阵眼热。
魏满一面挑衅的看向张超,一面也觉得十分头疼。
为何如此头疼?
因着张让太过坦然,他明明坐在自己怀里,却未有半丝的扭捏,做着如此谄媚的举动,也不见半丝的不悦。
张让实在太过坦然,因此反而“扭捏”的变成了魏满,魏满总觉着有什么隐隐不对劲儿似的。
怀里抱着的不像是个嬖宠美人儿,反而像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魏满心中别扭,但并不表露出来,外面看起来fēng_liú潇洒至极,还笑着对张让说:“来美人儿,喂我饮酒,可好?”
张让听魏满这么说,仍然没有半分的扭捏犹豫,倒了一耳杯的酒,送到魏满唇边。
张超眼热的厉害,张邈则是觉得魏满当众与嬖宠嬉戏,简直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张邈冷笑一声,说:“贤弟,我看你这里空空荡荡,也没什么用处,既然你左右征不到兵,不若……”
他说着,笑了笑,又说:“不若把卫家的家资,转手给愚兄,可好?”
魏满笑着说:“转手?为何要转手给大哥呢?”
张邈说:“这……不是明摆着的理儿么?贤弟这里实在空旷荒凉,坊间也有贤弟不好的传闻,既然征不到兵马,何必占着军资不放呢?”
张邈又说:“愚兄还听说,你手上不但有卫家老太公的家资,还有那宦官张让的宝藏,可有此事?”
一提到“张让”二字,魏满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森然,而张让本人却未有一点儿的表情变化,好像他们讨论的并不是自己一般。
张邈虽提到张让,但他本人没见过张让,因此张让就在他面前,他也浑然不认识。
张邈继续说:“贤弟如今手头上的这些军资,堪称是富可敌国,却空有军资,没有壮丁,不若全都交给愚兄,咱们到底是过命的交情,在雒阳城里一起喝酒吃肉的交情,如今你若是把这些交给愚兄,也放心一些……愚兄得了这些军资,也好物尽其用,招兵买马,反抗董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