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圣旨,就算人主嗓子不便,这么大的革废,也应当有圣旨才是。”
此时林让还站出来,说:“皇上感染风寒,不能言辞,卑臣幸习得一些歧黄之术,不知可否为皇上诊脉?”
“大胆!”
虢氾厉喝说:“你一个小小的谋臣,算什么东西?!也敢给皇上请脉!?”
林让被呵斥,依然淡淡的模样,说:“人主风寒在身,虢将军阻挠医治,恐怕有心之人会以为虢将军不想让人主开口说话,包藏祸心呢!”
林让这一句话,简直犀利无比,直接点破了虢氾的意图。
虢氾冷冷的瞪着林让,如今也没了办法,便重新对小皇帝说:“天子,我虢氾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若是再不开口,信不信我虢氾,真的一不做二不休,跟你拼命!反正我是马匪出身,不像天子这般金贵!”
小皇帝淡淡的看着虢氾,就在虢氾即将动怒之时,这才说:“好,朕自己亲自宣布。”
虢氾一听,小皇帝这终于是服软儿了,便“喋喋”的笑着说:“是了,这就对了,天子年纪还小,不如多顽一会子,有我替天子掌管朝政,那再合适不过了。”
小皇帝听罢了,只是挑了挑唇角,随即终于开口发声了,他声音一点子也不沙哑,只是带着一股有气无力。
“各位卿大夫都是我武家的扛鼎之臣,自从武家开国以来,我武家天下历经风霜,经历过无数危难存亡,曾记佟高乱政,朕亲眼目睹佟高奸贼弑杀皇兄与安显殿中,令人愤毒!”
小皇帝一字一顿的说出来,他的嗓音虽虚弱,却带着一股铿锵之气。
虢氾与杨镇东一听,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赶紧想要阻拦小皇帝。
小皇帝仍然在说:“今日虢氾伙同杨镇东、杨倞等人,犯上作乱,挟持软禁,砍伤于朕,若有能诛杀叛贼者,加……”
小皇帝突然喊了出来,虢氾与杨镇东惊了一跳,大喊着:“快!捂住他的嘴!”
“别让他再说下去!”
杨镇东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小皇帝的嘴巴。
小皇帝才十三四岁,哪里能与杨镇东抗衡,被使劲一捂,因着失血而苍白的面色,瞬间瘪红,险些窒息。
“虢氾奸贼!”
“后将军竟然与镇东将军软禁皇上!”
“犯上作乱!果然是乱臣贼子!”
“快放开人主!”
“快!禁军何在?!护驾——”
小皇帝突然大喊出来,大殿中的众人立刻纷乱起来,其实他们早就隐约猜到了,这种事情再明显不过了,但大殿上开着虢氾的士兵,一个个执戟带刀,因此大家还抱着侥幸的一丝希望。
如今小皇帝突然撕开了这层薄薄的脸皮,卿大夫们瞬间无法坐以待毙。
杨镇东吓得全身发抖,死死捂住小皇帝的嘴巴,小皇帝呼吸不畅,使劲乱抓一气,头上的冕旒“啪嚓!!”一声摔在了地上,从高台上“啪啪啪——”的跪了下来,瞬间四分五裂,一颗颗珠子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飞溅的满处都是。
魏满一眯眼,说:“虢氾、杨镇东!你二人的恶行已经公之于众,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虢氾冷笑一声,说:“束手就擒!?我虢氾重来不知什么叫束手就擒!”
他说着,一把将小皇帝从杨镇东的手中抢过来,狠狠掐住小皇帝的脖颈。
“虢氾!你做什么?!”
“虢氾快住手!”
“你这是要弑君吗!”
众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大喊了起来。
虢氾见到众人惊慌失措的模样,“哈哈哈”的狂笑起来,说:“天子在我手中,皇宫中的禁卫军已经被我替换,若不顺服与我,休想从这里踏出半步!”
众人面面相觑,一半是惊慌,一半是害怕,一个个不知所措。
虢氾指着魏满,说:“魏满,将传国玉玺交出来!再跪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儿,对我磕头!我倘或可以饶你一命!”
魏满笑了一声,说:“我魏满,为何要对乱臣贼子磕头?”
林让则是一脸淡漠的说:“虢氾,你怎么不上天呢?”
魏满:“……”都这种时候了,林让突然一本正经的讲冷笑话,魏满差点当场笑场。
其余众人没成想林让突然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句,又是面面相觑起来,根本不只该做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