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虽然全都符合,但是他身为骠骑将军,又是一军之主,不太适合跑进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这种台词儿。
于是林让便想到了商人出身,十分通透的魏子廉。
魏子廉是魏满的从弟,一直跟着出生入死,而且还猜到了林让的身份,不可谓不通透,这个世上,恐怕最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便是商人了。
魏子廉十分合适,林让便让他陪着自己演了一出戏码,专门给小孔明看。
果然,小孔明眼看着林让和魏子廉冲出营帐,“嘭!”一声,帐帘子拍下来,割断了外面的光景,登时十分焦急,连忙想要下榻去查看。
小孔明心想着,这嬴子云好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虽然他奉命护送自己,乃是奉命行事,但的确拼死相救,没有半分犹豫。
如今嬴子云突然病重,显然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如果自己不去探看,岂不是内心难安?
小孔明蹙着眉,赶紧扶着墙壁下了榻,他的腿还不能动,被木板夹着,但是一蹦一蹦的时候,震得伤口直疼。
魏满无奈的说:“詹孔明要出来了,你们还在这里肯定露馅。”
魏满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功夫远在魏子廉之上,听到詹孔明的动静,就知道他要出来了。
魏子廉赶紧拉着林让,说:“大哥,咱们快走!”
两个人便手拉手的进了嬴子云的营帐。
魏满十分无奈的笑了一声,望着林让匆忙的背影,说:“淘气。”
林让进了嬴子云的营帐,便闻到一股血腥味,嬴子云的榻上淅淅沥沥的全都是血,腥味很重。
当然不是嬴子云咳的血,而是从膳房里随便弄了一些鸡血而已。
除此之外,嬴子云脸上还涂了一些妆粉。
这古代的妆粉一般有两个分类,一类主原料是米粉,另外一类主原料是白铅。
米粉的质地比较细滑,但是问题也就来了,当然是不防水不控油,很容易脱妆,一旦脱妆嬴子云露出原本的脸色,半点子也不苍白,岂就是露馅儿了?
另外一类的白铅粉涂上就比较结实了,而且更加“苍白”,但是也有一个问题,白铅粉没有米粉细腻,涂上脸之后妆感略重,也就是粉感太重!
尤其他们这里是军营,能找到这种东西不错了,也不能太强求。
嬴子云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儿差点掉渣,被强迫按在榻上,盖上被子。
林让十分淡定的说:“一会子詹公子进来,子云将军别忘了咳嗽两声。”
嬴子云勉强点点头,他头一次装病,也不知如何是好。
魏子廉便“鼓励”他,说:“无妨,你放松一些,子廉小时候不愿意读书写字,主公便教我装病,其实很容易,上手一次便会了,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魏子廉一开口,便把魏满给卖了。
魏满使劲咳嗽了一声,自己这个主公的脸面儿还是要的,便打岔说:“来了。”
果然,詹孔明打起帐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急匆匆的模样。
“咳!!”
“咳咳咳——”
“咳——!!”
嬴子云赶紧咳嗽起来,魏子廉一看,眼皮狂跳,这……这太浮夸了一些,自己若是小时候这般浮夸,老爹一定不会相信的。
詹孔明一进来,便看到地上一摊血,吓得他有些发懵,毕竟如今的詹孔明才十四五岁,还鲜嫩了一些,见了这么多血,难免不是很淡定。
詹孔明赶紧说:“嬴将军……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儿的?这……这是……”
詹孔明显然慌了神,一瞬间连平日里淡定稳重的老成模样都卸去了,袒露出少年本该的本性。
嬴子云看着詹孔明漆黑的眸子,里面倒映的全都是焦急,一时有些出神,心想原来詹公子是这个模样儿……
就在此时,魏子廉突然“嗬——”的抽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活似见了鬼一样。
魏满眼疾手快,赶紧撞了他一下,让他闭上嘴巴。
魏子廉低声说:“毛……毛……毛!”
魏满奇怪的说:“你中了什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