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屏气凝神,回头一看。
只听一个温润的嗓音说:“陈公子,让我好找啊。”
是林让!
林让拉着陈恩的手,陈恩的脸色登时就不一样了,盯着林让的手看,似乎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魏满从后面赶到,一看到这场面,脸色也不一样了,倒不是飘飘然,而是吃醋吃到炸裂,如果此时他掉到河里,绝对沉底儿,因为肚子里再也装不下酸水儿了。
魏满连忙松开林让与陈恩的手。
陈恩已经顾不及召典,果然一颗心似全都扑在林让身上,笑着说:“刺史,您找我?”
林让点点头,说:“对,正找陈公子。”
陈恩说:“不知如此深夜……刺史寻陈某有什么要紧事儿么?”
深夜……
陈恩这语气让魏满十分不舒坦,心里的酸水儿变成了油,油遇到了火,瞬间“乓!!”就燃烧起来。
林让面无表情,淡淡的说:“今夜天色不错,陈公子不觉得,正好适合下棋么?”
“下棋?”
陈恩有些发懵,鲁州刺史深更半夜的,来找自己……下棋?
林让又是面无表情的说:“正是,这弈棋之道,最讲究的就是雅兴,陈公不觉得今日的月色和夜晚,很有雅兴么?”
如果是普通人这么说,简直便是暗昧暗示的话儿,无疑了。
但是林让一脸面瘫,面无表情,冷酷无情,无情无义的模样,再说出这样的话,总觉得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陈恩虽听起来怪怪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的动摇,心神摇荡起来,仿佛一叶扁舟沉浮在汪洋大海之中,找不到边际。
陈嗯立刻说:“刺史想要下棋,好,自然好,那陈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让点点头,说:“陈公子,请。”
陈恩不疑有他,果然被林让三两句,毫无诚意的话就勾走了魂儿。
魏满一方面松了口气,另外一方面也心中暗暗磨牙,这陈恩果然对林让不安好心,路人皆知。
陈恩跟着林让往回走,早就将面善的仆役忘在了脑后,扔在一边。
魏子廉狠狠松了一口气,看向魏满,说:“大哥,刺史当真厉害,随随便便,三两句话儿,就把陈恩给搞走了。”
搞?
杨樾凑过来小声说:“都是我的功劳,我看到你被陈恩纠缠,就知道大事不好,所以专门请了刺史过来,勾/引陈恩。”
勾?
搞不够,还勾?魏满脸色阴沉的看着魏子廉与杨樾,心想现在不让自己的从弟与杨樾来往,是不是已经迟了?
魏满面色不善的看着魏子廉与杨樾,二人似乎都感受到了,魏子廉缩了缩脖子,小声说:“我……出发了。”
杨樾则是说:“魏公,您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刺史与陈公子就要独处了。”
魏满:“……”
魏满无奈,只能气势汹汹的杀到盟主营帐,“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
林让与陈恩对坐在席上,棋盘已经摆好。
魏满看到这场面,便立刻走上去,“腆”着脸,笑眯眯的说:“陈公子,您有所不知,刺史他从来不喜欢自己下棋,反而喜欢看旁人下棋,不如这般,孤来与你对弈。”
他说着,让林让起身,自己坐在陈恩对面。
陈恩有些悻悻然,错失了与林让下棋的机会。
林让则是很顺从的站起身来,他方才不过用下棋做借口罢了,如今有魏满来替换他,再合适不过了。
魏满摩拳擦掌的坐下来,冷冷的看着陈恩,心说小样儿,当年怎么整你,今日就怎么故技重施,看你还敢招惹林让。
他心里这么想着,全然已经忘却,明明是林让先招惹的陈恩……
林让坐在一边儿,看他们下棋,看了一会儿只觉无趣,便自己找了一卷医典来看,又看了一会儿,天色早就晚了,林让的作息很有规律,已然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