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箜!!”
伴随着巨响声,佟成带着士兵离开了温德殿,黑漆漆的温德殿没有点灯,只剩下了武安与林让二人。
武安很是小心谨慎,等佟成真的走了,这才低声说:“列侯?!”
他说着,似乎又觉不可能,列侯已经火焚在山林中,不可能回来了。
武安又说:“可是鲁州刺史,虽未见面,但武某早听说过鲁州刺史的名讳,如雷贯耳。”
林让拱手说:“武公。”
武安说:“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林让戒备的很,低声说:“我是进来给武公捎话儿的。”
武安诧异的说:“什么话?”
林让说:“令公子在魏营,安全得很。”
武安一听道自己儿子,登时欣喜若狂,又十分激动,连忙掐住了林让的手臂,说:“和儿……和儿他怎么样?他受伤了,那么重的伤,有没有事儿?!”
武安一时间有些失态,反应过来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松开手,说:“对不住。”
林让摇摇头,说:“无妨,就知道武公爱子如命,因此我这才进宫来,告知武公,令公子无事,的确受了一些伤,不过已经渡过了危险期,只要好生将养,便可以痊愈。”
武安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太好了,这便好,这便好。”
林让请武安坐下来,两个人看起来都很放松。
武安是因着听说了自己儿子无事,这才放松下来,不在那般提心吊胆,而林让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紧张过。
因为……
一切都在林让的股掌之中。
其实林让执意要进宫,一方面是摸清玄阳的底细,另外一方面,也是因着想要见一见武安,武安可是佟成的筹码,需要釜底抽薪才是。
林让向武安打听玄阳的底细。
武安知无不言,说:“京城中的兵马,远没有当年佟高乱政之时的兵强力壮,但是再加上我带来的玄州军,一共二十万,不在话下。”
二十万……
武安说:“京城到底不是佟成说了算,所以他能调动的兵马,其实并不多。”
林让点点头,说:“对,他这次出动抓我,用的都是武公的玄州军,可见他虽是卫将军,但想要真正调遣玄阳兵马还是有问题的。”
武安说:“毕竟卫将军头上,还压着三公,只要他的女儿还未诞下龙子,他说话就不是完全算数的。”
林让看向武安,目光灼灼的说:“所以……佟成才需要利用武公。”
“无错。”
佟成头上还压着三公,就算皇帝不在了,他也不是一个人说话算数,所以佟成才急着抓住武安,让他做傀儡皇帝,供自己支配,挨过这一年,把小皇子生下来,便叫武安让位给自己的外孙。
林让幽幽的说:“武公……不妨顺着佟成的意思。”
“什么?”
武安吃了一惊,说:“顺着佟成的意思?武某若是坐上这个皇帝的位子,恐怕会被天下唾弃……况,就算武某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又怎能做这助纣为虐的事情呢?”
林让摇摇头,说:“武公放心好了,只是让你顺着佟成的意思,让佟成对武公降低戒心,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武公便狠狠的顶撞佟成,让佟成当着朝廷的面儿,对武公您发火……如此一来,这天下人便要皆知,佟成对您武公不恭敬了。”
武安是如今朝廷最正统的血脉,佟成对武安不恭敬,还想请他做皇帝,到时候朝廷上下必然明白佟成的险恶心思。
武安点点头,说:“的确是个好办法,但这也只能动摇佟成的根基,他手里握着玄州军,恐怕玄阳之中无人可以与他叫板。”
林让一笑,说:“还没完呢……我这里有一粒药,吞下之后便可呼吸骤停,犹如已死之人,等到整个朝廷都知道佟成的险恶用心之后,武公您突然暴毙了,大家会不会怀疑佟成杀了未来的皇帝?”
武安一愣,随即笑起来,说:“好,真是好办法。”
林让说:“武公放心,这药安全得很,到时候魏公会在外接应,他们会以围剿陈继的名义,制造混乱,将武公救出去,与武公子团聚。”
武安连连点头,说:“好,甚好,这计划妙得很,多谢鲁州刺史了。”
自从林让来了,武安就不吵不闹,不只是安静了下来,顿顿饭都照样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