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人正往这里走,猜测是要和陈严打招呼,方杉压低声音道:“一会儿介绍我时,记得加上京城第一美人的阐述。”
陈严神情有刹那间的僵硬,在一声‘陈将军’传来后,勉强恢复正常。
走过来的大臣一副老好人的面相:“几年不见,陈将军已经成了少年英雄,真是让人羡慕。”
年纪就是致命伤,如他想再往上爬也是有心无力。
陈严淡淡道:“大人不必伤怀,您只是英雄迟暮罢了。”
大臣勉强扯了下嘴角:“陈将军……还是一贯的会聊天。”
说着把目光放在方杉身上,看到他身着异域服饰略微诧异,不过很快道:“这一身衣服被你穿着,恐怕越秀国公主的风采都远远不如。”
方杉记住大臣的长相,心道有眼光,日后不能亏待。
寒暄着步入皇宫,大臣最后实在是没得聊,随意找了个借口去和其他同僚结伴前行。陈严属于极度不会说话的类型,这一点方杉早就见识过,早些时候这位将军可是连承元帝都敢硬刚。
一路走来,打招呼的人不少,陈严的态度可谓是怼天怼地。
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为官之道,陈严不和任何大臣交好,某种程度上也可叫承元帝放心。
方杉沾了他的光,位置坐的很靠前。大臣集中坐在左侧,右边多是公主和王爷。
微微扭了一下腰,目光流连一圈,模样娇羞中带着一抹勾人,吸引来不少视线。
承元帝不如往日威严,更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
宫里都是戏精。方杉不经意间就对上魏苏慎的目光,准备再扭两下腰,座上的承元帝突然出声,询问起他的穿着。
方杉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承元帝似笑非笑道:“你们一见如故?”
方杉一脸真诚地点头,顺便用矫情的目光望向越秀国公主,后者内心里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面上却流淌着同样的笑意。
承元帝:“既然交好,不必拘泥,去坐在一起吧,年轻人多聊聊。”
方杉笑容如故,走过去亲热地挽着越秀国公主的胳膊,一副娇憨的样子:“几天不见,姐姐更好看了呢。”
越秀国公主忍住胃里翻涌的难受,亲自帮他倒水:“妹妹才是真绝色。”
承元帝坐在高位,心想着这出大戏朕还能再看五百年。
各自心怀鬼胎,场面倒是出奇的和谐。
承元帝举杯,所有人立刻站起来:“敬远方来的朋友。”
‘朋友’一词用的微妙,众人面面相觑,饮下杯中之酒。
重新坐下时,唯独越秀国的使臣还站着,他面容清隽,说话时声音带着一股子阴柔:“陛下,若只是饮酒歌舞未免无趣,不如再加点彩头?”
承元帝不动声色,淡笑着听他说下去。
使臣环顾一圈:“久闻大魏人才辈出,个个文武双全,陛下若是允许,我越秀的男儿也想切磋一二,见识一下。”
承元帝放下酒杯:“彩头呢?”
使臣呈上一个木匣,里面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珍珠,闪烁着温润的色泽,一看便不是凡物。
承元帝只看了一眼,像是不感兴趣。
沉默的间隙中,使臣不免有些紧张。
然而不过片刻,又听承元帝缓缓道:“朕允了。”
使臣松了口气,微微侧过脸,从他身后走出一名瘦小的青年。
承元帝盯着青年颇有兴味道:“你擅长什么?”
青年躬身行礼后道:“力气。”
闻言更多的视线聚焦在他过度瘦弱的身材上,觉得有些荒谬。
面对质疑,青年默不作声走到边上,环抱住一棵树木,稍一用力,树木竟是被连根拔起。
众人的惊叹声中,使臣却是对着承元帝再度一拜:“这孩子第一次离开越秀,不懂得规矩,请陛下不要见怪。”
“一棵树罢了。”承元帝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不过如果只有这样,你们恐怕是要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