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烈凯拿着那对美玉对牌,越看越喜欢,举起来对着亮光使劲瞅了瞅:“妈,质地真不错哎,没有瑕疵,也没绺裂!”
肖雅笑吟吟地把玉牌接过来,放在檀木盒子里:“那当然,好歹也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东西,还能拿不出手么?”
她轻轻敲了一下儿子的头:“既然今天都说开了,你爸也难得地开通,你可要想清楚了,别朝三暮四的,也别轻易对不起人。”
儿子喜欢同性,改也改不过来,也绝不会听父母的去形婚生子,既然已经这样了,找一个真心喜欢的、心地单纯善良的,不沦落到làn_jiāo胡混,才是最佳的选择。
林烈凯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开口:“妈,我是认真的。我这辈子,就想和他在一起。我不会腻味,也不会变心。”
肖雅凝视着他,轻轻叹了口气。
热恋中的人,自然都是真心的。可是恋情变质、婚姻破裂都是常事,更别说同性之间这种更加脆弱的关系。
“总之成焰这个孩子我是喜欢的,不管怎样,你和他在一起一天,就要对他好一天。”肖雅摇摇头,“就算以后不在一起了,你也要记得现在的情分,我绝不准你伤害人,懂吗?”
林烈凯笑了。
他亲昵地轻轻搂住了肖雅的肩膀,声音低沉:“妈,谢谢你。”
肖雅嗔怪地瞪着他:“胡说什么?”
“你护着他,我特高兴。”林烈凯安静地搂着妈妈的肩膀,晃了晃,“你要是对我说,叫我保护好自己,别将来分手时吃亏什么的,我才真心难过呢。”
肖雅不说话了,心里一阵又酸又甜。
儿子大了,已经许久没有这样不掩饰的亲近,今晚的他,就像是小时候,还全心依赖着可以信赖的母亲。
“傻孩子,我是你妈妈啊。我当然希望你不吃亏、不受伤。”她轻轻拍了拍林烈凯的肩膀,“但是你有钱有势、天子骄子,就算遇上什么,抗压能力也比那个孩子强。”
林烈凯轻声道:“不准只担心他啊,妈。”
“什么?”
林烈凯哼了哼,有点不好意思启口似的:“我更不抗压呢。妈,要是真发生什么,你还是先担心我吧。我失去他的话,我怕我……扛不过去。”
肖雅心里猛地一颤,低头凝视着儿子那充满热情的眼睛,赶紧强笑着:“行了行了,这么开心的时候,怎么尽说这些奇怪的?”
她压下心中的震撼,抓起儿子的手:“走,下楼去。以后啊,你们俩好好的,外面无论发生什么,妈妈给你们顶着。”
两个人“噔噔”地下了楼,刚刚走到楼梯口,忽然地,就听见客厅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脆响!
“啪”地一下,在夜深人静中,尤其刺耳,像是瓷器摔在了地上的声音。
林烈凯脸色骤变,迈开腿,三两步狂奔下去,冲进了客厅:“怎么回事?”
客厅里,林家骏和成焰面对面坐着,成焰的脚边,有一堆破碎的瓷片。
听见林烈凯的声音,成焰慢慢抬起了头。
大客厅里,落地窗开着,飘扬的窗纱随着夜风飞扬起来。
五月的深夜,夜风颇冷,携裹着雪白的窗纱,拍打着厚实的落地玻璃。窗纱最底下,暗红色的刺绣玫瑰像是滴着血一样,层层叠叠涌动。
而成焰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背后是雪白轻纱、暗红花朵,衬托着他一动不动的身影,像是被什么定格在那里。
林烈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忽然之间,心慌意乱,心脏开始疯狂跳动。
面前的成焰明明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可是目光却陌生,像是隔了咫尺天涯,之间有天堑鸿沟。
林烈凯踏上一步,想要去抓他的手臂。
可是成焰已经站了起来,单薄的身子有点摇摇欲坠,好像被窗外灌入的夜风吹得站不太稳。
他怔怔地看着林烈凯,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我想回去了,太晚了。”他喃喃道,抬脚想往门口走,却没注意脚下,正踩在了那堆碎瓷片上。
进家门时已经换了拖鞋,软底的,虽然不至于隔着鞋底伤到脚,却足以感到脚下一阵压痛。
他茫然地看了看脚下的碎杯子,抬起了头:“对不起啊……没拿稳。”
他慌忙甩了甩,从另一边绕了过去,走向玄关。
林烈凯越看越惊心,大踏步地追上去,一把抓住他:“到底怎么了?你不舒服?想回去是吗,好,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