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德芬这下直接拿了两大瓶:“那我不会听这个建议的。你在外面等我,我去结账。”
路西菲尔当然没有让圣德芬掏他本就微薄的积蓄去买酒,他顺从了圣德芬的固执,把那两大瓶威士忌买了下来拎在手里。然后他们的散步似乎就那么沉默寡言的结束了,圣德芬径直回了宅邸,然后带着路西菲尔回到了房间,掏出一个喝水用的大杯,将酒瓶打开倒水一样的往杯子里倒酒。
“圣德芬?”路西菲尔被他这架势给惊了一下,急忙伸手去拦他,但圣德芬抓着杯子往后一躲,直接一仰头,喝水一样把烈酒往肚里灌。他这样灌完当场就被刺激的脸都皱成一团,然后在路西菲尔震惊的目光里啪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路西菲尔马上夺过了他的杯子和剩下的酒瓶:“圣德芬,你不能这样——”“——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圣德芬的脸色飘红的极快,含糊不清的皱着眉头对路西菲尔道。路西菲尔一时间还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圣德芬忍着从舌尖一路到胃的灼烧感解释道:“我醉了,所以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我会忘记的。”
路西菲尔顿了一秒之后发出无奈的笑声来:“那你也不必这样……”他说着去捧住圣德芬的脸:“这种喝法就算是你的身体也会产生不适的,下一次直接和我说就好,不需要如此迂回……”就这么一个空隙,圣德芬抓过路西菲尔暂时放下的杯子把瓶里剩下不多的酒倒了进去,然后把杯子递给了路西菲尔。
“你说不出来你也喝。”他低声道,虽然他递过去的杯子里面液体的容量比他自己强灌下去的要浅太多了:“……你不是总在控制你自己吗?那失控一下啊?这里只有你和我,我还是个什么都记不住的醉汉,你有什么好顾忌的?”
路西菲尔盯着他恍然了片刻,接着笑了笑,接过他的杯子优雅的示意了一下,也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圣德芬看着他滑动的喉结,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晕,他趴在了桌上,路西菲尔放下杯子,摸了摸他的头发:“……我又让你替我担心了。”
圣德芬没回话,赌气般的将半张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路西菲尔拿过了另一瓶酒,撬开了瓶盖。实际上他并不会因为酒精而意识恍惚,虽然会有醉酒的相关反应,但要是因为酒精失去对事件的处理能力那就太奇怪了。圣德芬应该也是一样,如果他想清醒,酒精对他造不成影响。可是,既然圣德芬不介意醉这么一下,路西菲尔当然也不介意。而且这确实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路西菲尔一直在想从哪里开始说起。
“圣德芬。明天你和我要一起去一次伊甸。”
“伊甸?去做什么?”
“去复制身体,为了一些研究实验。这些实验和迦南从所长更替以来的骚动有关。是我本该告诉你,却一直没有和你说的事。”
路西菲尔看着酒液倒入瓶中,慢慢的填满了杯子,散发出特有的香气。圣德芬的视线向他移了过来,路西菲尔抿了一口酒。烈酒这个喝法实在是有些夸张,但这已经更像是一种掩盖心情的手段了。
“我想,我现在都该告诉你了。”
这个夜晚或许确实有些漫长。路西菲尔每说一件事,就抿一口酒,满满当当的杯子慢慢变空。圣德芬则专注的望着他。他从路西法的计划说到阿凡达,说到伊甸与迦南的关系,说到新型核心和贝利尔带走的技术,还有他们目前面临的困境。圣德芬安静的听着,有好几次他看起来像是要在失控的边缘,要出声质问路西菲尔了——但他都忍耐住了。在路西菲尔说完一切之后,他反而如同失去了力气,陷在沙发里,默不作声的盯着空空如也的杯子。
他们沉默着对坐了好一会儿。
“……果然和你的视角比起来,我就像是个幼稚的傻子。除了给你添乱以外什么都做不成。”圣德芬喃喃自语道。
“不是这样的。”路西菲尔拿开了杯子,和他对视着:“为了宏大的目标而忧虑并不一定比为了小事而伤心更高尚,更何况你的视角是我亲手限制成这样的,如果你犯了错,那我与你定然是同罪,圣德芬。”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安慰我吗?”圣德芬自暴自弃般的笑了一声,然后他抱住了头:“我对你在烦恼什么居然一无所知……可恶、可恶、可恶!”
路西菲尔站了起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但是光线对他来说仍是足够的,他抱住了圣德芬。因为酒精的缘故,圣德芬的体温升高了,温暖、柔软,令人着迷。他将圣德芬从沙发里抱了起来,然后直接让他靠在了自己怀里:“我也很后悔,直到你逃离之前,我也对你的苦恼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