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之子乃是女儿身!这让听到打斗声抄起家伙事赶来的府兵都愣在了原地。
又见将军被自己女儿挟持,纷纷停下动作不敢再贸然近前。
容韶左右瞧瞧围困住他们的人,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看来这偌大将军府,再无我容身之处!”
话毕,抬起手刀将容归打晕,然后容韶便提起轻功,飞至时逢笑面前,拉了她的胳膊一起跃上墙头。
将军府乱了。
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而与此同时,金平城内的陆府,也是相当热闹。
依旧一身紫衣的男子坐在马车内,他的随从则站在大雨中,抱拳禀报:“爷!里面已经没人了!”
把玩铁疙瘩的那只手忽地顿住,赵一刀眼神阴鹜,咬牙狠道:“厉害,竟一天时间就逃出了城去。”
紫色闪电当空闪耀出诡谲莫测的光芒,他不仅打了个寒颤。
想他作为赵显嘉收养的义子,人前还算风光,而人后,鬼知道作为一柄杀人的利剑,他暗地里过的是何种日子。
赵显嘉身边有两大高手,任凭他们其中一位出现,都能将赵一刀治得求死不能,他从小便是被毒打着长大的,这次出来办事失利,他心有怯怯,不敢直接返回,要不然等着他的是什么,可想而知。
沉思片刻,赵一刀恨时逢笑阻她之路,气被时逢笑连续骗了两次,懊恼的同时,将愤怒转换成了动力,森冷笑出“桀桀”声来,“去齐天寨。”
若攻其不备,齐天寨的当家人,又将如何?
时逢笑等人出了将军府之后,便带着容韶一路狂奔到了杂货铺。
齐十乐早在门口等候他们,看到人完好无损地回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姐!三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他话刚说完,就看到时逢笑身旁还站了一位年轻“男子”,见其容貌秀气,不免轻轻“咦”了一声,又问:“这位爷是?”
陆三立即出声阻止了他探究的眼神:“不该问的别问。”
齐十乐瘪嘴把好奇都憋回了肚中,立即拿了炭火盆和干布巾过来给时逢笑取暖。
她身上有蓑衣避雨,里面的衣物还是干的,但容韶就不一样了,整个人浑身湿透,乌漆漆的长发粘在脸颊边上,在雨中泡了这么一路,此刻在油灯光线下肌肤白得发亮。
时逢笑把干布巾递给她:“擦擦?”
容韶朝她道谢,接过毛巾胡乱擦了把脸,压抑不住的伤感喷薄而出。
众人便瞧见她对着西北方向“咚”地一声跪倒,她的眼中狂飙滚烫的泪水,在这即将入冬的寒雨天里,心窝都是热烘烘的。
“母亲……儿终于帮您报了大仇!您安息罢!”
多年忍痛偷生,将军府的一切早已烂熟于心,当她寻来契机,自是枯木逢春。
容韶哭得哽咽,端的是喜极而泣。
她叩首大拜,从此无牵无挂。
时逢笑等她匍匐在地哭了少顷,不知该如何安慰,也就只能愣愣站在一旁,容韶的心情,或许和唐雨遥如出一辙。
她不禁想着,若有一天唐雨遥大仇得报,是否也会如容韶现在一般释怀?
容韶终于停止了哭泣,从地上爬起来,用时逢笑给她的干布巾又擦了擦脸,才转头对时逢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你帮我报了仇,这是你应得的。”
她话音毕时,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朝时逢笑扔过去。
时逢笑打开一看,果然是那另外一半兵符。
她没去问容韶为什么过了约定的时辰才到将军府的中庭,但凡行事,其中过程似乎不那么重要,她只需要得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既然兵符到手,那她接下来便该护送唐雨遥往大蜀南北而去了。
容韶将兵符交给了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时逢笑只她是因为他们能顺利离开将军府才暴露的,心中多少有愧,急忙喊住她问:“你打算去哪里?”
容韶闻声回头,有些好奇地探究她的眼神。
时逢笑被她看得更加难为情,只好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可去之处,要不要跟我们同行?我们要去南边,或者先北上,总之会经过很多地方,你跟着我们也有个伴,可走到哪算哪。”
她自顾自地说着这些,似乎是同情心作祟,也有对容韶临危不乱相救的感激,或者也有对容韶能拿到兵符的智慧钦佩,断然忘了容韶跟着她们,也随时会冒险,毕竟她自己接下去的路,就是保护唐雨遥顺利调动南北大军去复国……
容韶既然和她和合作,将自己一生所历之事和盘托出,自然是个爽快之人,她聪明,且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