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过年的时候,纪家就是自己一家子人吃顿团圆饭。纪爷爷是那种比较开明的大家长,孩子多,女儿嫁出去不用说,自家的儿子,一人一个小家,全都分了出去,他身体还算硬朗,不用人怎样伺候,或自家做饭吃,或到儿子家吃,来来往往的,父子之间距离拉远了,亲情反而近了很多。
到了过年时候,几个儿子带着各自的妻子儿女过来跟纪爷爷欢聚一堂,那种热闹情景,就是没有烟花爆竹,也足够喧嚣了。
御兽山庄之中的过年却不太一样,可能也是庄主家人丁少,显得不够热闹。
正式的属于大人们的宴席,他们是看不到的,纪墨他们这些孩子被聚拢在一起,有了一个小聚会,少庄主是在大人的宴席上露过面儿之后,才到他们这里来的。
广场上,长桌若庭宴,两个孩子一个桌子,身后是他们养着的动物,孩子们的秩序还算好一些,偶有几个偷偷去摸桌上点心吃的,后面的动物就有些乱了,打哈欠的,挠痒痒的,还有两个舔犊情深一样互相舔毛的。
等到少庄主在几位管家的跟随下走过来的时候,灯火辉煌之下,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候的那个白日,对方在廊下冷静看着他们捉对打斗。
“今日欢宴,共饮。”
少庄主举起酒杯来,酒杯之中是果酒,并不太醉人,还有些甜滋滋的。
孩子们喜欢这套大人做派,都跟着举杯,在他们身后,各自的动物却不那么老实,有的已经串了位置,跑到别人身后去了。
动作一致地饮下杯中果酒,孩子们的眼睛都亮晶晶地看着少庄主,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少庄主也果然不负众望,表示明日就会有比试进行,优中选优,会挑出十人最优的加以奖励。
至于奖励是什么,没有说,但仅是如此,孩子们互相打量的目光之中已经带上了些较劲儿的意思,目光巡视周围,似乎在看谁是自己能够稳赢的。
纪墨一时间收获了众多目光,清楚那目光之中的含义,有些哭笑不得,竟然不止纪阆一人觉得自己弱吗?
那,明天可就要让他们好好瞧瞧了。
欢宴不提,次日一早,广场就被彩绳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一个比试场地,两边儿同时进行比试。
总有二十七人,每个人只需要比一场就知道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走到最后了,只有少数人,才有比两场的可能。
纪墨第一个对战的就是纪阆,纪阆那种当仁不让的架势得了不少人的嘲笑声。纪阆冲他们晃了晃拳头说:“我的弟弟,当然要我自己打下去,以为我会给你们机会吗?”
呵呵,感情还是为了自己好。
纪墨听得无语,看到纪阆上台,也不等他准备好,直接就招呼米团“米团,上!”
这一次,米团似乎也意识到跟平时的打斗不一样,嗷呜一声就冲上去,他们接受的训练都是差不多的,没什么能避人眼目的地方,纪阆就是没准备好,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但他还是中招了。
因为米团首冲在前,他就忽视了纪墨,或者说一直都在轻视纪墨的个人能力,于是,纪墨借着米团的身影遮掩,滑步上去,不挥拳,而是直接剪刀腿,整个人几乎侧躺在地,剪刀腿的力道用足,就要把纪阆绊倒。
纪阆不防备,又太过注意米团来自上面的攻击,竟是直接被绊了一下立足不稳,踉跄了几步,颇为狼狈地躲过这一击。
见到米团首冲,纪阆已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了,他也对将军喊,可惜,纪墨这一下已经打乱了他的节奏,连平时训练习惯的进攻顺序套路都不对,将军又不曾跟米团一样经过纪墨的加练,对着一个“上”有些迷茫,人在地上,还怎么“上”啊?
不应该是他先做什么,我再做什么的吗?
顺序完全不对,将军有些迷茫,却也不能看着米团攻击自己的主人,干脆扑上去,要把米团扑倒。
这个动作不能说不对,也不能说没用,还是起效了的,为纪阆挡住了米团,纪阆就有时间来对付纪墨了,奈何,纪墨一击完毕,迅速起身,也没走远,就在一侧对着纪阆肩上狠狠一拳。
纪阆躲避着往后退了一步,再要回击,纪墨已经后跳离开原位,高声:“我赢了!”
“我还没打,你赢什么赢!”
纪阆有些憋气地喊,实在是纪墨一上来的节奏太快,他这会儿才算是适应过来要反击,也有信心能够反击成功。
“你出线了。”
纪墨指了指脚下,刚才纪阆退步的时候正好出了地上圈出的线外。
比试没有架起台子,就在地上画了线,表示是台子的边缘,纪阆刚才那一脚,若是在台子上,只怕已经摔下去了。
“我没留意,不算!”
纪阆心知自己太过大意,上来的时候就站在边缘,纪墨攻击又速,不等他怎么反应,比斗中心已经在边边儿,很容易就出线了。
有心说对方作弊,又站不住脚,但要让他承认自己就这样输了,又太憋气。
纪阆紧握着拳头,满眼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