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港的夜晚有着地中海特有的风情,涨潮的海水冲击着海岸,沿着边缘走还能踢到迷路的螃蟹。
微凉的海风拂过岸边,给劳碌的心神带去一丝清爽,准备宿醉的酒鬼们甚至已经借此幻想出了葡萄酒的沉香,工业用的照明用灯和山坡上的悉数斑驳遥相呼应,正如同天穹的明月与繁星。
“天呐,喝个酒还得去镇上,杰瑞,顺路搭上我一程吧。”一个白胡子的工人脱下了安全帽,朝着不远处的老友挥舞呐喊。
杰瑞显得有些迟疑,他推脱道:“明天还要上班呢,我觉得还是缓几天再说,你不是昨天才耽误过工作么?”
卡纳朝湿冷的空气啐了口气,咒骂道:“真是没意思,你看这港口哪有一点生气,迟早要关门歇业。”
“真要破产了,你我都得失业。”
“这有什么,咱们是开叉车的,随便去个物流公司都能找到工作。”
“可现在到处都在裁员,哪有那么容易,再说即便有,那待遇和以前也是没得比。”
杰瑞的话刺到了卡纳的伤心之处,他愤而把帽子摔在地上,但下一秒便后悔了,又小心捡好戴在脑袋上。
“你说,变成现在这样,是谁的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谁的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希望我的日子能越过越好。”
杰瑞目光闪烁,刚入社会的他就经历上债务危机,原有的规划被无情打破,惨淡的前景让他时不时陷入焦虑之中。
虽然阳光沙滩比基尼都还在,可杰瑞却再也提不起兴趣了,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憧憬中的生活是只要人人肯努力工作,完全不用担心饿死。
长辈们说是因为那群东方人,他们拼了命的工作,而且索取的薪水只是自己的几分之一,因而资本家们都更偏好雇佣他们,东方人是魔鬼,是剥夺他们追求幸福的撒旦。
杰瑞曾经也抱有敌意,不过新来的管理层态度和善,工作热情也比那些每天准时上下班的当地人要高出几截,他试着去解惑,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哦,我的孩子,你怎么愣在原地了。”卡纳一手搂住杰瑞的脖子,边拖着走边叮嘱,“工会会给我们解决好所有事情,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们,不要听信任何人的许诺,明白吗?那都是敌人瓦解我们内部的手段。”
“可我们不是已经答应和解复工了么?”年轻的杰瑞不同其中的门道。
“复工是复工,谁知道那是不是缓兵之计呢?对方来者不善,真实目的还需要多多观察,总之最近要提高戒备,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瓜葛。”
杰瑞半懂不懂的点点头,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王旭拉着三人在外面瞎逛了一圈,又发现几处问题,回来顺带开了个简短的汇报会议。
“每个人都讲讲自己的发现吧,我先来。”
还是原来那块彩色卡片,只是上面的内容又充实了不少。
“它这里的集装箱有三种不同的规格,一种是国际标准,一种是欧盟标准,还有一种是当地一家垄断运输公司定的村规。”
“之前各个集装箱的堆放还算有讲究,可是后面业务量少了之后,国际标准和欧盟标准的集装箱明显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那家运输公司的非标准化集装箱。”
“因为吊箱的爪手参数都是提前设置好的,不论是先装卸非标准化或是标准化,在衔接过程中都会面临更换参数的步骤。”
“一来会导致装卸运输的效率变低,而来会增加不必要的安全风险,上次高空坠落的葡萄酒桶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说的很对,但我有一点不明白。”那个女生举手示意,得到了王旭的许可后,她先是做了番自我介绍。
“我叫徐佳静,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完成考核任务,系统给我们设置的目标是针对工会谈判,尽快让港口运转走上正规,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工作重心应该放在督促职工复工复产上面。”
“你说的很对,但这点并不矛盾,解决港口目前存在的各个问题,对有序推动复工复产都有正面的积极作用。”
王旭没有否认对方的看法,他接着说:“比如把港口的日常运转看成一个精密的仪器,那么每个环节都是一个运转的齿轮,如果只顾着维护保养自己的齿轮,那是远远不够了,必须要整体协调好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合力。”
其他人沉默表示没有意见,王旭给出了对装卸集装箱的改进意见,“根据实际业务量给非标准化的集装箱分配吊爪,同时节约港口的仓库场地,很多装箱手续其实可以在别的地方完成,再通过货车直接把集装箱运过来。”
“这个你是怎么发现的。”陈博有点好奇。
王旭解释说:“我注意到港口的露天停车场规格大的有些不同寻常,刚刚去看了看,有很多小车会先把纸箱运到这里打包,等明天统一装箱。”
“以后港口的业务繁忙起来,老是有闲杂人等进进出出不合适,这部分业务可以转包给和我们有密切往来的运输公司,他应该十分乐意接手这个掉来的馅饼。”
“我明天就把这个建议传达给负责这部分业务的小组,让他们去跟进。”
“为什么不自己组织呢,主意是我们想出来的。”徐佳静提出反对意见。
“精力有限,我总觉得工会的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大家合作共赢,一起完成考核才是正事,别忘了细则里团队协作也是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