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朱有全当然没有死,在打死人的更聒噪中,短暂昏迷的朱有全**一声,四肢动弹起来。眼见没看成热闹,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围观众人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
霍崇扫过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围观众人,目光落在师父刘叔身上。就见刘叔满脸悲痛,对身边的儿子们命道:“把他扶起来!把他扶起来!”
朱有全倒也光棍,自己挣扎着爬起来,推开众人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朱有全的背影,霍崇明白自己和这厮的仇结下了。
刘叔有四个儿子,其中的老三搬了把椅子过来。摇摇欲坠靠儿子搀扶的刘叔坐下,喘息一阵才说道:“诸位乡亲,朱有全不争气,对师兄弟动拳脚。俺说他接不了俺的位置没说错!霍崇这孩子从现在起就是俺的大徒弟。俺的一切都交给他。”
众人窃窃私语,并无人对此表示赞同。刘叔对他儿子们命道:“去拿账本来,给祖师排位上香!”
事情办得很快,刘叔的儿子端着放了账本的盘子出来,院子里的众人各个伸长了脖子看。霍崇觉得事情不对头,大大的不对头。大徒弟死在槽帮手中,二徒弟当众与师弟动手。师父不赶紧整顿内部门户,反倒要传位给新收半个月的小徒弟。
这等事出现在故事里并不稀奇,出现在现实当中的可能只有一个,背后必然有大阴谋。自己此时还有走的机会,跪倒在地大声说自己得罪了二师兄,对不起师父,随即和二师兄一样转身就走。谁也拦不住自己……
抬起头看向师父,就见刘叔满脸悲痛,三角眼依旧颇有神采。见霍崇看过来,刘叔也回望着霍崇。两人对视的一瞬,都明白对方的心思。刘叔又咳嗽几声,说道:“霍崇,你倒在俺门口,俺救了你之后对你咋样?”
“师父对俺有恩。”霍崇答道。
“你若觉得俺对你好,就把这份家业担起来。朱有全这么对俺,你要是也这么对俺,这是要俺死么?你这是真想看着俺死么?!”刘叔语气已经很是严厉。
听刘叔话说到这地步,旁边围观的人中已经有人看不下去,对霍崇说道:“你这小孩咋这么不知道心疼你师父呢?你师父都被气成这样,他让你干啥你赶紧干啊!”
终于有人带头,好多人也就跟着做同样的表态。霍崇心里面直骂这帮人都是傻蛋,难道就不该看出有大问题?可霍崇又不敢立刻走人。刘叔的话说的是他自己要死了,却是在威胁霍崇。
刘叔当然死不了,那眼睛中的神采,刘叔再活个二十年都没问题。问题在于刘叔把事情弄这么大,最后却被霍崇逃开。刘叔又会用什么手段对付霍崇?这里不是21世纪的中国,遍地都有工作机会,实在不行去工地干苦力都能活下去。
年初疫情下因为普及二维码,抓到了太多的通缉犯。有位杀人后逃走的通缉犯硬是靠打工在外头生活了十几年。但1717年的满清时代绝没有这样的机会。
想到这里,霍崇把心一横。对师父刘叔应道:“师父,俺愿意听你的。”
“爹,牌位供好了。”刘叔的长子过来说清最新进度。
刘叔没回答,只是边咳嗽,边看了霍崇几眼。沉吟片刻,刘叔命道:“把房契拿来。”
刘叔的大儿子一惊,围观众人中不少也不再议论纷纷,而是竖起耳朵听着后续。
“把房契……咳咳……把房契拿来。”刘叔再次命道。
刘叔的大儿子不甘的转身去拿,刘叔让三儿子扶起自己,直奔正厅。
请出来的祖师牌被放到正厅靠墙的桌案上,前面摆放的铜香炉里插上了香。
刘叔叫霍崇进了正厅。正厅里的都是头面人物,神色都颇为严肃。在刘叔指点下,叩拜天神,叩拜祖师,叩拜师父。
一顿三拜九叩完成。坐在师父位置上刘叔没让霍崇起来。他在儿子们的搀扶下站起身,颤巍巍走在霍崇面前。
“霍崇,你接了俺的位置,就得对大家好。大家这么多钱放在你这里,都是为了灾年有个照应。若是你辜负了大家的期待,可是要天打雷劈!你听到了么?”
霍崇不用看众人,就知道此时众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只能爽快答道:“师父,俺知道了。”
“好!这账本名册记录了参与的乡亲名字,俺给了你,就要按着上面的名字对大家好!”说完,刘叔从旁边托着盘子的儿子手里接过名册。
霍崇还是不想接,此时刘叔的大儿子将房契放到名册上。刘叔继续说道:“这房子也是从俺师父手里传给俺的,也给了你……”
在屋内众人的惊叹声中,手拿名册与房契的刘叔身体却摇晃起来,随即开始一阵令人难受的咳嗽。刘叔用手帕掩住嘴,等拿开之时就见刘叔的嘴上牙上已经殷红一片。
刘叔的儿子们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刘叔,惊呼道:“爹,爹!你怎么被气的吐血了!”
刘叔手一软,名册掉落,正落在霍崇面前。随即身体向后倒去。
人群都惊了,有人就涌上来想看看刘叔到底如何。就听刘叔的儿子喊道:“朱有全把俺爹气的吐血了,找这熊人打死他!”
说着就往外挤。还有另外的儿子喊道:“大家去叫大夫,找大夫给俺爹看病。”
众人纷纷让道。却见刘叔的儿子们抬着刘叔往外走。宅子外面有车马,刘叔在儿子们的护送下上了车,就这么急匆匆往村外走。
众人都跟出来看。就见刘叔的二儿子急忙忙跑回来,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