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想表弟走吗。”
“我不知道。”
厢房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过了许久,才有一道细细的声音:“……我想表弟走。有他在,其他人都不跟我玩,还骂我。”
…………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唐药郎回来了,赵翠荷给他端上饭菜,等他吃完,又端来热水洗脸洗脚。
唐药郎笑道:“今天是有什么好事不成。”
赵翠荷眼神闪了闪:“是,是有一件事跟你说。”
唐药郎没多想,等到快上床的时候,妻子都没开口,他忍不住了:“不是有话说吗,现在可以说了吧。”
赵翠荷捏了捏裤腿,才道:“今天小衍被人打了,然后丢在河边,黄昏时候春花婶子给送回来的。”
唐药郎又惊又怒:“谁做的,太过分了。”
赵翠荷劝住他,又把春花婶子那套说辞重复了一遍。
“以前妹妹活着的时候,那些流言我们不听就是了,但是现在妹妹也……也已故,我想着还不如给小衍换个环境,对孩子好。”她心跳得厉害,却不后悔说出口的话。
春花婶子说得对,她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自己两个孩子想。
唐药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气氛逐渐僵持。
正房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唐家两个孩子冲进来,站在赵翠荷身边,无声地看着唐药郎。
唐药郎哑口无言,许久后肩膀垮下来。
赵翠荷拍了拍两个孩子的肩膀,两孩子对视一眼跑了出去。
赵翠荷熄了灯,轻声道:“睡吧。”
次日,天微微亮,赵翠荷就蹑手蹑脚起来,开始准备早饭,浆洗衣服。
她刚把火生起来,厨房门口就投下一个小影子,一道弱弱的声音喊道:“舅母。”
赵翠荷愣住,回头对唐衍招了招手:“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唐衍不好意思说自己是饿醒的,昨晚直接睡过去了,晚饭都没吃,身上也痛得很。可他面上看不出异样,只是走路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