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千世界中,天河洲虽然只是个中等世界,但其幅员辽阔,也已经颇为惊人了。
举个例子,从偏北的邪骨宗出发,到位于西南边陲的丹衍谷,哪怕是日夜不舍御剑飞行,也需要将近五日。
正因如此,李无恙一行人出发后,驾乘骨兽战车赶了整整六个时辰,都没找到可供休息的仙集,只能选择在野外过夜。
当然了,他是不需要动手的,只要在旁监工,看着楚羽衣她们布置营地就可以了。
说到楚羽衣,这姑娘前几天被白骨魔君带走以后,再回来的时候,虽然衣衫凌乱花容憔悴,但神魂状态却变得得远远的,递上那盏青铜古灯。
没错,就是那盏来自仙殿遗迹,还曾经帮楚羽衣凝聚神魂的青铜古灯。
很显然,这盏青铜古灯的品阶,也算是接近地阶的,而且能够经历漫长岁月而不朽,可见其材质也颇为坚固。
这样说起来,它显然是最适合通器寄伤法的魔器。
“万事俱备,只欠修行。”李无恙轻轻的舒了口气,想了想又转过头,看着还远远站着的婴儿肥少女。
不敢直视他的邪恶眼神,阿廖立刻害怕的捂住眼睛,好像随时都会哭出来:“呜呜呜,无恙大人,奴家可以走了咩?”
不解释了,李无恙很无语的摆摆手:“走吧,走吧,你回去……等一下!”
听到“等一下”这个词,都已经逃到帐篷门口的阿廖,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瞬间就脑补出可怕的剧情——
夜深人静,昏黄帐篷,柔弱无助的少女,狞笑俯身的魔头,然后是熄灭的烛火,被撕碎的……
“拿着吧。”李无恙打断了她的可怕幻想。
“欸?”阿廖眼泪汪汪的抬起头。
这会儿,映入她朦胧泪眼中的,是一份看起来很奇怪的食物——
淡青色的小碗里,盛放着银白色的软膏,冒着丝丝寒气,又带着甜香奶味,上面好像还撒了些芝麻,放了五六块来自东原的蜜瓜……
“自制的冰淇淋。”李无恙把小碗递给她,“拿去尝尝,就当辛苦你跑一趟的酬劳,记得汇报一下口感啊!”
欸?竟然不吃我?反倒有东西给我吃?
阿廖满脸写着傻乎乎,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出了帐篷,手里还捧着那碗冰……冰淇淋?
昏黄的月色下,这碗银白色的软膏,冒着香甜清凉的寒气,尤其是在这样的炎炎夏日里,看起来格外的诱人好吃,要不要偷偷的舔……
不行!不行!那个大魔头怎么会这么好心,说不定在这软膏里做了什么手脚!
可是,看起来真的好好吃啊,要不然就吃一口,一小口应该……
“阿廖!你在做什么?”一个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啊~”正偷偷伸出小舌头的阿廖,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就把小碗给扔了。
等她回过头,看到楚羽衣的关切面容,不由得长舒一口气,慌忙拍着和婴儿肥脸颊成反比的鼓囊囊胸口,心虚的嘀咕道:“姐姐,是这样子的啦,那个大魔头……”
片刻之后,等听她听过刚刚的事情,楚羽衣先是满脸惊愕,紧接着就正色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敢捧着软膏,快点扔了!”
“扔?”阿廖看着小碗,依依不舍,“可是,这个看起来……”
还是年轻啊!
楚羽衣很感慨的叹了口气,拍拍阿廖的香肩,却又仰起头来,望着虚空中那血雾弥漫的异象,忧心忡忡道——
“如今,我们虽然暂时被这魔头控制,却不能放弃希望,要相信仙道盟定会来援救我们!”
“只是,在得脱大难之前,务必要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决不能放松警惕!”
忧心忡忡,真的是忧心忡忡!
楚羽衣紧紧皱眉,如果说,那魔头回到邪骨宗以后,就对姐妹们下手,反倒是不出乎预料。
然而,古怪的是,他竟然放任着如此美人儿在眼前,却没有任何染指的想法,这实在是诡异至极。
没道理,真的没道理!
以这魔头的阴狠毒辣,怕是早就预备了连环毒计,或许,他是想先让姐妹们放松戒备,或许,他早已经在姐妹们的神魂中,打入了炼制夜宴百美图的禁制,又或许……
“嘶!”想到最可怕的那种可能,楚羽衣顿时毛骨悚然——
“难道说,这魔头是想让我们成为他的炉鼎?所以才会故意温柔对待我们,要让我们渐渐被他俘虏身心,最终心甘情愿的……”
刹那间,楚羽衣娇躯一震,顿时惊骇变色的转过头:“阿廖!那魔头可有对你说什么奇怪的……呃?”
就在她的惊愕目光中,傻乎乎的阿廖,正捧着那碗冰淇淋,情不自禁的舔了一口,嘴角还沾着点银白色的软膏。
“噗!”楚羽衣忍不住喷了,抓住阿廖的小圆脸,就是一通乱揉,“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软膏里很可能有什么逐渐侵蚀神志的毒药!”
“呜呜呜,可是真的很好吃,人家忍不住呐~”阿廖被摇得头晕转向,还是舍不得放下软膏。
完了!全完了!
楚羽衣热泪盈眶,就仿佛已经看到了姐妹们的悲惨命运,那个魔头,果然心思狠毒,抓住了人性的弱点啊!
好吵啊!
帐篷里面,李无恙很无语的支着下巴,听着外面的抽泣声,突然觉得心好累。
算了,算了,也懒得计较了!
稍微沉思片刻,他终于收敛起了心思,将那通器寄伤法又认真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