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风篁难过的说道:“妾身也是想不明白,那顾珏若是个国色天香又贤良淑德的,妾身也认了!可她搁贵女堆里也就那么回事啊!不是妾身故意埋汰,然而论才貌性情,她不能说不好,却有哪里能够越众而出到了叫秦王都惦记着的地步?其他不说,就说咱们昭庆何等姿容,秦王是跟昭庆一起长大的,这眼界怎么也不该看上那顾珏罢?”
淳嘉沉吟着,急速思索这事儿到底准不准,准与不准又各有什么利弊?
结果还没想出个结果来,又听贵妃继续诉说道:“况且谁不知道皇后娘娘将顾璟顾珏养在宫里头,为的是膝下的十皇子?秦王是十皇子的长兄,怎么能够跟弟弟抢夺女子?结果您知道秦王说什么吗?他说谁都知道十皇子对顾璟还有些喜爱,对顾珏却是十分冷淡。既然如此,他做什么不能喜欢顾珏?”
提到十皇子,淳嘉脸色也不好看了。
就跟云风篁估计的那样,他不是死不起子女的人。
当初他没亲政的时候,后宫多少皇嗣连落地的机会都没有,也没见他怎么伤心过……什么事情经历多了也就看淡了。
但身为天子,淳嘉很难不有一个看法,那就是再不被他重视的皇嗣,也是皇嗣。
凭什么因为一个顾珏斗起来?
“阿篁莫要担心,此事朕会处置的。”皇帝思索片刻,安抚了一番贵妃,许诺会帮忙解决此事,也就打发云风篁走了。
跟脚命人传了皇后到面前,开门见山问:“那顾珏你可是打算许给小十?”
皇后闻言怔了怔,说道:“只是养在跟前罢了,还没想好……陛下怎么忽然关心起这孩子来了?”
顾箴这么说,主要是担心一旦承认了,皇帝就顺水推舟,关键是,她可没打算让这侄女做正妃。
十皇子的正妻之位,务必是留给其他家的高门贵女的。
可不能叫亲侄女给占了去。
别因为淳嘉金口玉言,让顾珏从侧妃变正妃,平白糟蹋了一个笼络高门的机会。
这会儿心里正揣摩圣意,就听皇帝说道:“如今不比从前,贵妃的侄女儿进宫来陪伴她时,孩子们要么没出生,要么年岁尚幼,也还罢了。但如今,秦王都十三了,女孩子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就算并非共处一宫,长年累月下来,见面次数到底也比外头多,正是血气蓬勃的年纪,哪里能没些想法呢?你这侄女儿,朕看还是尽早安排了罢。若是不打算给皇家,那就干脆送回去。实在喜欢女孩子在跟前的话,看看宫里的皇女年纪小的,你挑一个养在身边就是。”
“陛下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顾箴听得心头一跳,说道,“可是珏儿哪里做错了?”
淳嘉淡淡说道:“未必关那孩子什么事,但到底皇子们才是咱们的孩子,是罢?”
皇后又试探了几句,淳嘉才同她透露了点儿口风:“秦王似乎对顾珏十分关注,但朕知道,你接这孩子进宫是为了给小十的。贵妃懂事,刚刚过来说了,朕想着,贵妃说的也有道理,早早将名份定下来,也免得秦王继续惦记着,往后同小十因此生出龃龉来,叫人知道了笑话。”
“这贱婢满口胡言!”顾箴听着,不禁大怒,想也不想说道,“秦王什么时候对珏儿关注过!?这必然是那贱婢见不得珏儿好!存心针对珏儿!”
天子听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够了!你是高门出身的正宫皇后,怎可如此言语粗俗?!贵妃纵然性-子急了点儿,却
什么时候对你无礼过?!你这样说堂堂一宫贵妃,成何体统!”
顾箴都没力气跟他争论贵妃根本不是“性-子急了点”的问题,只冷笑着说道:“陛下,璟儿珏儿从进宫以来,就跟着妾身,鲜少去别处。而秦王亲近贵妃,疏远妾身,除却年节,也根本不到妾身跟前。他跟璟儿珏儿能够碰面的机会,无非是宫宴之类的场合。那会儿,外臣之女也会进宫。所以珏儿纵然身在宫闱,却从未因此与秦王增加来往!至于秦王关注珏儿,更是无稽之谈!宫禁之中人多眼杂,若是当真有这样的事情,底下人一早禀告上来了!”
“如此哪里还轮得到贵妃心急火燎来您跟前嚼舌根?”
“妾身头一个不可能答应!”
“可是这些年来,宫里什么时候传过这样的话!”
“这分明就是贵妃害了璟儿还不够,还要继续迫害珏儿!当初她将三个侄女儿都养在宫里,妾身从来没说过什么!如今璟儿珏儿在宫里住了才几日,她就这样下毒手,妾身说她一句‘贱婢’又如何?”
“再没见过她这样心狠手辣的东西!”
淳嘉寒声说道:“当年你跟前的副总管为人所惑,你还是直到对方当众反咬一口才恍然大悟。你这样稀里糊涂,不知道秦王跟顾珏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再者顾璟之死,到底是谁下的手,你自己心里没数?就是她被赶出去,难道冤枉了?!你口口声声说疼爱楚王,楚王这些年来受了多少委屈,是不是要朕跟你挨个算一算?”
“……”顾箴面色惨白,副总管背叛却毫无所知这一件,本身就对她是极大的打击了。
偏生皇帝三不五时提起来,每次偏袒贵妃的时候,有意无意都要说两句,以至于她想忘都忘不掉。
最关键的是,这例子举出来之后,她是真的无话可说。
“陛下原来还记得楚王?”顾箴难过了片刻,禁不住反诘道,“妾身还以为陛下早就忘记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