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步步紧逼,逼的韩廷宪无言以对。那“乱世王”实在看不过眼了,便站了起来,承认道:“你这怂包,一顿打算是白挨了。此人身上的伤是我打伤的,有何不可?不知‘擎天柱’你这是何意,难道我还能威逼利诱此人不成?”
“乱世王”这一承认不要紧,顿时众人为之侧目。“乱世王”一看大家神色,不由连忙分辩道:“大家误会了,不是我‘乱世王’对此人屈打成招,故意使他诬陷‘紫金梁’。只是当初我们两人产生了些许误会,发生了一些小冲突而已!”
这时候“闯王”黄来儿已经不忍直视了,捂着脑门暗骂一声:“这个夯货,我也是信了邪了,居然相信了他的说辞!”
张顺见此,便笑着站起来说道:“‘乱世王’,我知道你和二当家起了一些冲突。正所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大家兄弟一场,哪怕起了矛盾,也理当相逢一笑泯恩仇才是。你怎么能因为一件衣服,就做下这种坏了兄弟义气的事情呢?”
“小弟我虽然年轻,但是斗胆向大伙讲几句道理,如有不对之处,还请大伙斧正。大家都是来自天南海北的苦命人,虽然陕西人居多,不过山西、河南的也不少。”
“我们都是吃不上饭了,官逼民反而已。如今官府汹汹,誓不给我的半点活路。我们求食不得,求降亦不可得,唯有团结一心,死中求活而已。”
“刚才韩廷宪虽然心怀叵测,不过有一句话倒说到我的心窝子里。正所谓‘贼不杀贼’,我们都是苦命之人,都是官府眼中的贼寇,贼寇何苦为难贼寇呢?”
“大家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再不团结一心,对抗官府。恐怕早晚便会被官府各个击破,身名俱灭。而今,我们团结在二当家周围,才刚刚取得如此成就,一举攻破辽州城。西可以进取太原,东可以威胁京师,正是我等奋勇努力的时刻,为何反而因为一些小事相互攻讦,相互内讧呢?”
张顺一番话,简直说道大家心坎里了。“八大王”、“闯将”等人听到精彩之处,不由纷纷叫好。
那“乱世王”反倒被张顺说的面带愧色,不敢直视诸位兄弟。韩廷宪一见此事不好,连忙挑了出来,厉声喝道:“好一副巧言令色之辈!只是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只问二当家‘紫金梁’,如何四人围城,独独‘老回回’不得走脱,兵败身死?”
张顺这一番言论不独说的“乱世王”心怀愧疚,那“紫金梁”自知理亏,也羞愧难当。他听了韩廷宪的质问之后,不敢承认,亦不敢否认,只得站起身来,对诸位兄弟行了一礼,说道:“我王自用自号‘紫金梁’,熟悉的兄弟皆知,此乃取架海紫金梁之意,以表明我的才干。”
“可是我觍居三十六营盟主以来,诸位兄弟皆被官兵追赶的如同地鼠一般,甚至有不少兄弟陆陆续续死于官兵之手,我甚为惭愧。前番怀庆府作战,又折了老兄弟‘老回回’,我亦无颜见诸位兄弟。”
“如今依我之见,众位兄弟之中,最为果敢善战,又智谋百出者,非‘擎天柱’小兄弟莫属。当初我提议招降之事,结果为官兵所趁,多亏了‘擎天柱’小兄弟出得死力,大破宋统殷围困,方才逃出生天!”
“再后来,‘擎天柱’小兄弟与我、‘闯将’三人又于陵川大战山西巡抚宋统殷。小兄弟自甘居于阵左,无怨无悔不说,还当场大破官兵大阵,阵斩正三品大员宋统殷。这正是义军自起兵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这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大家别看小兄弟‘擎天柱’年轻,才干出来表态道:“小子年轻气盛,偶然取得了一两场胜利,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如何能做得这三十六营盟主之位?”
“二当家,你真是捧杀小子也。从今之后,你休要再提此事。如若不然,小子的罪过真是百死难赎了!自古以来盟主之位,唯有有德者居之。二当家先任左丞,辅助大当家王嘉胤数年,劳苦功高,有目共睹。大当家王嘉胤牺牲以后,您又勉力支撑,带领大家奋斗出一番事业出来。如今事业方有小成,正是大伙其心用命的时候,焉能半途而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