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营地陈长梃经营良久,贸然弃之,颇为不舍,便对张顺说道:“主公若是顾念营地安危,却是不须担心。你且率众人与二当家汇合,我依照前番旧例,防守此营便可,左良玉我守得,曹文诏我自然也守得。”
其他人闻言也颇为赞同陈长梃的看法,只是张顺听到张慎言一番劝说之后,对曹文诏倒有种心惊胆战之感,和当初猛虎袭击自己的感觉一般无二。
在自从他上次在天井关遇到猛虎扑击之后,便落下了这个毛病,时不时就会出现这种不安的心理。张顺也不知道是自己被吓破了胆子,还是觉醒了异能,反正每逢危机时刻,便心神不宁。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张顺对麾下众人说道:“官兵势大,义军势弱,我等与官兵作战,哪怕杀伤相当,亦为不值。”
“些许瓶瓶罐罐值不得什么,不值得死守此地。我意一决,我等即刻弃守此地,避开曹文诏,前往黎城县与二当家‘紫金梁’合营。”
陈长梃本还想劝说,只是见张顺态度坚决,为了维护张顺威望,便遗憾的叹了口气,放弃了努力。他拱了拱手道:“谨遵命令!”
众人见陈长梃都没了意见,其他人自是无话可说,于是众人连夜开始收拾物资,准备出发。
张顺见陈长梃神情不快,便私下拜见他道:“义兄辛苦数月,为我建设留守营地,我亦知之矣。只是自古战争,容不得半点私情。我听闻‘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那曹文诏忠勇善战,义军死于其手者不计其数。如今看起来我军人马虽盛,实则许多不堪使用。我每日都如履深渊、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为将者主麾下士卒生死,不可不慎,在西山营地之内,望着空荡荡的大营,不由大怒道:“我军昼伏夜出,人衔枚,马勒口,倍道兼行,如何走漏了消息?”
这时候他的侄子曹变蛟连忙劝说道:“或许贼人有事外出为未可知,未必是军情泄露。”
曹文诏连忙一边命令麾下士卒戒备,一边令人搜寻营地。不多时搜寻士卒过来汇报道:“贼人离去匆忙,有些许物资散落了,也不曾收回。应当是得到消息,急忙离去了。而且营地之中,尚有灰烬未冷,贼人当离去不远。”
曹文诏闻言,立刻下令道:“曹变蛟,你速速带人探查贼人动向;其余人等,先行休息,准备连夜追击贼人!”
这曹文诏兴师动众,又特意绕道固关,一顿经典操作,居然再和空气博弈,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而此时,张顺等人已经渡过了黄榆关,到了和顺县内。此地北面便是平定州的乐平县。张顺担心曹文诏南下,顾不上队伍休息,连忙命令士卒向南进入到辽州境内。
只是前番义军收拢的“卢阎王”麾下人马皆在张顺手中,老弱妇孺约有一万余人,丁壮有五千余人,是以队伍行进迟缓。
这时候张慎言提议道:“老弱妇孺一并行军,行动不便,容易被官兵追击。不如听其自去,我等自带士卒早日与二当家汇合为妥!不然,将会重蹈刘皇叔携百姓撤退被打的大败的覆辙。”
张顺听了颇为为难:“我也知此事不妥,只是都是衣食无着之人,若是弃之,定然难活,如何是好?”
陈长梃闻言犹豫一下,一咬牙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我且带领这两万老弱丁壮慢慢行军,主公则带领麾下士卒尽快与二当家‘紫金梁’汇合。若是果有官兵追上,主公可以与二当家合力救援。”
“这......此法好是好,就是恐怕义兄要危险了。”张顺犹豫道。
“一人受险,强似众人受险!”陈长梃坚定道。
“这......”
众人见张顺开始动摇了,连忙一起劝说张顺道:“主公安危,身系全营上下,万万不可身处险地。若是早日请来二当家救兵,也早点解除陈长梃可能遇到的危险。”
张顺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便留陈长梃带领这些人马在后面慢慢行军,自己则带领麾下士卒向黎城县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