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顾不得疼痛,一个打滚滚了起来,下意识一躲,却猛然发现那只大虫却没有追了上来。张顺定睛一看,那大虫真在不远处嘶吼扭动。
原来刚才张顺下意识一戳,却正好将手中的双锏插入到那老虎口中。之前在孟县的时候,陈长梃建议张顺练习双撅,张顺觉得此物与双锏无疑,还不如打造两把钢锏,即使将来使用不得,也可练一练力气。
于是,当时张顺听取了陈长梃意见后,设计了一对长四尺九寸,重九斤五两的钢锏。这对双锏根据明朝人的习惯,设计为一鞘双锏,锏成四棱,棱间开槽,锏尖颇为尖锐,若紧急之时,可掷出作“撒手锏”使用。
为了一鞘双锏,此锏护手呈半圆状,合起来正好呈圆形;把柄呈半椭圆形,合起来正好呈椭圆形。张顺本以为这样的把柄不好握持,谁曾想打造完毕,握起来感觉甚至比一般椭圆形把手更为舒服。
陈长梃本建议张顺将双锏打造成不同分量,以适应左右手力量的诧异。后来张顺考虑到一鞘双锏,不易区分,再加上此锏本作练习之用,是否可以用来实战,还要看张顺力量增长如何,于是张顺便让铁匠打造的两只钢锏分量一样。
只是此锏分量听起来似乎不高,实则沉重异常。水浒传中双鞭将呼延灼也不过左手一十二斤,右手一十三斤的分量。张顺虽然健壮善武,比起传说中的五虎将之一的呼延灼还差不少。
他这些日子为了锻炼武艺,常挎此二锏在身,今日遇到危险,也第一时间顺手将此物抽出,却没想到它正好立了大功。
当是时也,张顺立于石上,猛虎正好扑来,只是恰巧张顺于石头上翻滚而下,躲过了老虎第一扑。等张顺起身,老虎第二扑正至,张顺一戳,正好将此锏戳入老虎口中。此锏四尺九寸,约合后世一米五多点,由虎口戳入老虎腹中,正好伤了老虎脏腑。
按照后世种类划分,此虎正为华南虎,体长不过八尺左右,去了尾巴,也就五尺长短。张顺这一戳,正好将其戳了个差不多通透,哪里还有生机。只见这老虎嘶吼挣扎了半天,渐渐没了力气,只见进的气,没了出的气了。
当时,张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处于极端恐惧、极端紧张和极端冷静的状态,自然而然的就那么做了,好像一切都像演练了千百遍一般,一切动作都那么流畅自然。
此时,陈长梃听得呼啸,连忙赶来,只见前面围了一群人,顿时心里一个咯噔。他连忙拨开人群,进来一看,只见张顺浑身鲜血,而那老虎正倒在一旁不远,好似一个惊雷在自己头顶炸开。
他如何不知这次自己犯了大错,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趋近跟前,扑通跪下喊道:“主公可好?长梃此次杀虎不成,反让主公受了伤害,请主公责罚。”
张顺这才从刚才奇特的状态中惊醒回来,方感到身上一阵疼痛,便有些茫然的问道:“责罚什么?”
这时候马道长、陈金斗和赵鱼头等人也回过神来,不由又惊又怒,厉声喝道:“陈长梃,你是如何做事?若是折了主公,你万死莫辞!”这时候大家才想起,他们已经在做造反的勾当,若不是主公“天命在身”,没了主公,岂不是一个个都成了没了主心骨的逃犯?
张顺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处罚于他。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也是又惊又怒,恨不得当场打死此人。可是若说威势,自己不过十七八岁少年,在不少人眼中还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毛头小子。除却感情来说,若是如此处罚于他,此人直接甩手而去,岂不是威望和人才两失;可是若不处罚于他,使得自己差点丢了的小命,自己都能放任不管,自己又何以服众呢?
正在思索期间,只听得“扑通”一声,又有人跪了下来。张顺抬头一看,却是一个身穿兽皮,手持弓箭腰挎宝刀的猎户。张顺心中奇怪,正待要问,却不曾想那人直接求道:“此事猎虎失手,伤了贵主,却是因为我的过错,我萧擒虎愿意替其受罚。”
原来这萧擒虎素来猎虎杀豹,最是仁心,闻名远近乡里。此次老虎伤人,附近村民第一反应便是通知此人前来猎虎。却不曾想两人都是箭术高超之辈,都想一箭封喉,射杀此虎,却导致双箭相撞而失了手。
当时陈长梃生气射断了他的箭支,他又何尝没有一比高下之心,一箭射飞了陈长梃的箭支?正因为两人互相较艺,才失了此虎,伤了张顺。再加上萧擒虎见陈长梃胆敢入林寻虎,不由暗暗佩服,起了惺惺相惜之心。
明代政府虽然三令五申不许百姓蓄奴,可是奈何禁而不止,若是此人主公生气起来,恐怕他性命难保,于是萧擒虎便自愿将错误一肩担了,希望张顺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能够收敛一些,减轻对陈长梃的处罚。
陈长梃听了如何肯依,他素来自诩英雄好汉,哪里将让别人代自己受过,更何况此事本来就是因为自己争强好胜而起。于是他连忙说道:“主公,此事与萧老弟无关,此人又非主公麾下之属,何以处罚此人?长梃做事三心二意,合当有此劫难。”
“你们少说几句吧,主公还在流血,谁手中有止血药,赶快过来包扎一下。”马道长哪里容他们扯皮,赶快过来扯那张顺的衣服。
张顺将上衣脱了下来,众人一看,却是左胸和右胳膊被老虎各抓伤了几道伤口,幸好伤口不深,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