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文斗,不要武斗。
没人知道,在从录音机里听到这段讲话的时候,博士工作间里那些还在服刑的黑.五类,□□们有多么的欣喜弱狂,好些人蹲在地上就开始哭了,还有些人耸着肩膀,站在原地泣不成声。
甚至有些人抱在一起,就唱起了《国际歌》。
英特纳雄耐尔,它经历了那么多的曲折,走过弯路,甚至有一段时间过激的让人可怕。但光明也是会等到的,国际.共.产主义,也一定会实现。
在此刻,在希哈努克走了一个多月后,《人民日报》在高度赞扬密林农场的管理方式,甚至号召全国向密林农场学习,不武斗,要文斗。
这意味着,哪怕是秦城监狱里这帮子从各个资本主义国家归来的洋学生们,从此之后,即使再戴着高帽子,戴着枷锁,但至少他们从今往后,就不需要受皮肉之苦了。
当他们回国的时候,胸怀里是满满的热情,建设国家的激情,也从来没有消褪过,当然,有些人会怀疑,会想离开,总会有人动摇,可是,至少在此刻,所有人的,都觉得回来是值得的。
他们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并亲自感受到了这个国家的转变。
邓昆仑一直是个感情内敛,内向的人,甚至从来没有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拥抱过妻子,但他现在想抱抱她。
因为没有人知道,推动这一切事情发生的,正是楼梯上那个睡的头发像鸡窝一样,两只眼睛里,满是因为他和珍妮做了一顿饭,而激动的不知所措的女人。
当然,功劳不是她一个人的,这其中有刘伟的功劳,那也是属于领.袖的功劳,也间接证明这个国家从上到现,在根除顽固的封建思想的同时,也在力求创新和改革,力求一条,能带着这个国家所有的人,往前走的路。
邓昆仑在此刻很想抱抱妻子,感谢她这一切的努力,让他周围的一切人和事,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对了,她怀孕了,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
而今天,邓昆仑终于打算告诉妻子她怀孕的事情了。
要叫她知道自己怀孕了,估计她会很生气。
所以这事儿,邓昆仑还没想好,自己该怎么开口呢。
“糟踏我的粮食,汤姆,馅儿好吃吗?”苏樱桃问。
汤姆点头,还竖了个大拇指:“特别好吃。”
精华就在馅儿,能不好吃吗?
苏樱桃本来是准备雌虎发威,扫平一片,把这几个王八蛋给统统骂一通的,因为她闻了一下,珍妮放了太多的碱,这粘豆包要蒸出来,绝对能噎死人。
得,还是先处理她的包子吧,她太饿了,都没力气骂人了。
博士深吸了口气,依然在斟酌,准备要告诉苏樱桃她怀孕的消息。
这不,苏樱桃把珍妮包的,大小不一,好些还是开膛剖肚的粘豆包全给压扁,在烤箱里涂上一层猪油,就把馅饼给烤进去了。
碱太重的饼只能用油烤,因为蒸出来,碱会让面皮更加粘固,烤一下皮变松,变脆了,就不怕它会噎人的嘴巴了。
“闻着就香。”汤姆已经把剩下的馅儿都吃完了,『揉』了『揉』肚子说:“但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吃两个。”
邓昆仑依然在思索,该怎么告诉苏樱桃,她怀孕的事儿。
始终不敢张嘴,就怕一说出来,她就要生气。
而烤的粘豆包,只需要几分钟,皮烤脆就可以出炉了,一出炉,苏樱桃是饿极了,忙不迭的捧了一个吃了起来。
好吧,邓博士看她心情很愉悦,这就准备要宣布那个让他很高兴,但估计苏樱桃会沮丧很久的消息了。
不过就在这时,博士又被人打断,因为有人在敲门,还喊了一声:“昆仑在家吗?”
苏樱桃和邓昆仑同时站了起来,对视一眼:“罗老?”
罗衡最近一直以借调的名义呆在密林农场,这位老人家个头很高,头发全白,身材极为瘦削,但是毕竟一辈子的军人,脊背特别的挺,进门就说:“首都方面,军委了电报,让我回首都述职。”
邓昆仑才捧了一只自己做的豆包,咬了一口,咯的一声。
汤姆了咯了一声,珍妮也咯了一声,全家随着罗老这句话,一起打了个咯儿。
面片里面放的碱太多,这包子吃一口,谁都得打个嗝。
“真的吗,咯儿!”苏樱桃也说。
明明在她梦里,右.派们接受平反,至少要到74年。
这么说,刘伟的力量果真够大的,他在农场录的那份录相带起作用了,罗老现在就能接受平反啦?
“什么时候去,我们送您?咯儿~”邓昆仑抑不住的打了个嗝说。
罗老摆了摆手说:“不着急吧,军委的电报上说让我择日出发即可。咯~”他也打了个嗝,难道说打嗝会传染不成?
“汤姆,你爷爷要平反了,高兴吗?”苏樱桃这回忍着没打嗝,但也伸长了脖子。
“小苏,目前暂时,别告诉孩子我是谁吧。”罗老也忍住了嗝,摇了摇头。
他到现在都没有告诉汤姆自己是他亲爷爷的事情,为的,还是怕孩子知道他受过那么多的迫害,而且还是被女儿揭发的,妻子曾经当着他的面上吊,那些残酷的让他不敢面对,但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时,恨上这个国家。
而且首都方面,军委只是召他回去,让他回去做报告,至于会不会平反,目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时候告诉孩子自己的身份,于孩子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自己的亲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