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认识他。
思绪飞舞的时候,陆宇再四下里看去时,一瞬间忽的感到一种淡淡的茫然。
一如前世,举目无亲。
——先去找寻那只青铜酒樽吧,那张金箔上的上古修身法门和武艺,还是落在自己手里最保险。同时也要想办法接触到许秧姐,我提前一年来这里,说不定许秧姐的病症能够彻底消除……
陆宇想着,抬步迈入这个张开大嘴等着人来的繁华都市。
当初在那老头的地盘当唯一的苦命医童,被他当牛马使唤,又无处可去,还不敢逃跑,j-i,ng神极度冰冷和压抑,几乎没有过好心情。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他偶然被指派去临近的血衣巷时,心血来潮,买到了令他心情平和的破裂青铜酒樽。
而那个青铜酒樽里面正有着一卷记载着修身法门和武艺功夫的金箔。
???
华灯初上,夜色迷人,绚烂的黑夜被无数光亮点缀,车马行人,络绎不绝。
血衣巷在x市是个略有神秘色彩的地方,这里是玉石、赌石、古董字画等宝物的集聚地,来来往往的,大都是有钱人和亡命徒,寻常百姓总会忍耐下自己可怜的好奇心,绕着这个地方走。
这里不属于任何一个黑道帮派,尽管x市黑道势力彼此犄角;这里也没有警察法院什么朝廷执法机构前来巡逻打压,尽管时常有死尸被人从某个犄角旮旯里发现。
陆宇来这里之前换了一身衣裳行头。
“老板娘,包下单间七天。要安静的。”
陆宇熟门熟路地来到血衣巷某一处看似和扑通人家店铺一样的地方,语气带着淡漠的客气,说话音调也礼貌的清冷。
小店里面摆着古木家具,似模似样的,不知是仿制哪个朝代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没有什么艺术价值,其中又混杂着几样破碎不堪的瓦罐木雕,被店里的中年男子爱不释手地捧着欣赏。
听到陆宇的话,中年男子头也不抬,憋着强调唱戏一样地喊着:“夫人呐,带客官看~~房间去——”
不多时,楼上蹬蹬蹬走下一个身段苗条、淡妆素雅的中年妇人,她身材皮肤都保养得很好,颇有些风韵动人的滋味。
“小兄弟要住七天的话,押金两千一百不退。老字号,保你清净。”
妇人说话时巧笑嫣然,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显得j-i,ng明,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宇,带着丝毫没有轻视的、貌似平和礼貌的审度。
她说的“清净”,指的是,即便你在外面有仇家要对你压迫、刺杀、毒害,你也完全可以躲进你在这里的房间来,如此才对得起高额的房租——当然,你的仇家来头也不要太吓人,否则就当个玩笑罢。
陆宇身高一米七五,人也年少j-i,ng神,一手带着电子表,一手提着半旧色泽的帆布包。
他穿着深蓝色深口登山鞋,灰蓝色修长略宽的干净帆布牛仔,上身穿土灰色硬质t恤衫,带一定灰蓝色纯棉大沿帽,外观整齐干洁,既显得老成持重,又显得帅气阳刚。
“两千三,要足够的热水。别掐断。”
陆宇话语平静单调,听不出感情,从兜里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数也不数,直接交给那中年妇人,然后绕过她径直往楼上走,脚步轻捷无声,像个猫儿一样。
中年妇人手里点过了钱,不多不少,正好两千三百块大洋,立时笑得更温和了,扭头扭腰地小步跟上,说:“小兄弟长得俊,李姐给你最好的屋子住。”
“那可多谢李姐爱护。”
陆宇脚步不停,也轻轻地笑了笑。
房间有三层,楼梯是厚木板制,陡峭狭窄,最多只能容许两个人并肩而过,陆宇放缓了脚步,和自称李姐的中年妇人一起上了三楼。
刚到三楼,迎面来了一人。
——又是他?这是不是也太巧了点?
陆宇一愣,微微张了张嘴,看着前面同样带着诧异神色的挺拔青年。那青年一身迷彩服装,衬出健壮修长的躯干,头发还有些s-hi淋淋的,手里提着一桶烘干的衣物,正在从楼廊的另一个拐角走过来,似乎是想要到某一个客房门前。
“是你?”
迷彩青年见到陆宇,微微一怔,随即认出来陆宇是谁,不由得感到诧异,心底顿时升起几分防备,森然黑亮的眼睛如冰川一样,大风刮过似的扫视陆宇的面庞,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才转头看了李姐一眼,点了点头。
然后他充分演绎了一个见面不相识的陌生人应该会有的表现,神色平静,步伐稳健地与陆宇擦肩而过,完全没有交谈的yù_wàng,又随手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房门,一步走进,腿脚轻轻一勾,“砰”的轻响,关紧了厚木门。
——似乎,他怀疑我在跟踪他?不过虽然巧了点,但是血衣巷就这么点地方,他一个盗墓的住在这里,我一个淘宝的自然也能住到这里,也不算太不可思议吧?
陆宇目送他进门,转过头来,嘴角维持着一丝温和礼貌的微笑:在我面前也不掩饰掩饰情绪,眼神这么冷,是直接对我发出警告吧,就不怕冤枉了我?或者是打心眼里没看得起我……
陆宇念头如雪,转瞬即过,没有刻意放在心上。
李姐则心细地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中。
她并不多问,笑吟吟地带着陆宇来到距离迷彩服青年所在的房间最远的那间,从手腕上取下一枚钥匙交给陆宇,说:“今晚就算一天啊,小兄弟要记得守时,第七天中午十二点要给我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