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这姑娘再责怪自己,我强打j-i,ng神朝她露个浅笑.
我只是戒酒多年,一下子不习惯而已.回去睡一觉就会好的.伸出手摸摸她的脸颊,我故作轻松的说.
她没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鼻子.
别哭了,妆都化了,好难看的.
乖,擦干净脸,开车送我回酒店吧.我实在没力气开车,只好有劳你了.
我缓缓的伸出手,从纸盒里抽张面纸,轻轻的替她擦拭泪痕.
倩妮到底不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了,见我这般强颜欢笑的安慰她,也不再茫然无措.使劲吸了吸鼻子,她利落的抓过几张纸擦干眼泪.
她探过身小心翼翼的把我扶坐正,要体贴的帮我系好安全带.
沈少你坐好,我送你回酒店.她整个人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
我朝她点点头,她便发动车子,呼啸而去.
10
让客房服务给我带了份常规胃药上来,和水服下后,我瘫倒在床上无法动弹.
洪兴胜和雷胖子都说我青春依旧,人不见老。真是他妈的鬼话连篇。
我要是真和以前一样,还怕他洪兴胜一杯小小的深水炸弹。
十年了,我已经是个四十有余的半老头子了。哪里还有以前那副钢筋铁骨。现在的我,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地位,势力,激情,豪气,就连身体,也差到一塌糊涂。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问自己。
我沈默这半辈子,到底为了什么而活着。
曾经我是那么激情澎湃,肆意j-i,ng彩。为兄弟,为名利,为红颜,我叱咤风云,不可一世。
曾经我是名震江湖的社团大哥,是风月场所的fēng_liú情种,是街头巷尾津津乐道的传奇人物。
然而现在,我只是一个因为一杯烈酒而胃痛到辗转反侧的中年大叔。
没有权势名利,没有红颜知己,我只是一个孤独的男人。
从前的我,大约怎么想也想不到四十二岁的自己过着这样的生活。
曾经总以为自己是个游戏红尘的人,现在才知道,自己只是个被红尘游戏了一把的可怜人。
胃药吃了一大把,胃痛却依然清晰。我躺在床上从这头翻到另一头,无法入睡。
想想真是不值得。在小镇里,我过着多么惬意悠闲的乡村生活。这对我的身体,我的心灵都很有好处。
可就为了陈天养他一死,我就得巴巴的坐十几个钟头的飞机回到这快是非之地。
说这儿是是非之地确不为过。
这儿不光有社团龙头的位置之争,更有十年前那段我以为已经了断了的恩怨是非。
今天洪兴胜借着倩妮把旧事重提,真是让我一个头两个大。
十年了,他就没个消停了吗?
我老了,他也老了。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热血青年,都已经是不惑中年了。怎么他还是。。。。。。
我以为十年的时间能够消磨掉一切冲动妄想,能够让大家都冷静下来。
看来我是错了。
十年,洪兴胜光长年纪没长脑子。
被疼痛折磨的无法入睡,我不得不再打个电话叫客房服务。
也不管计量合适不合适,我随便抓了一把止痛药吞了下去。瞪着眼,看着天花板,等药起效果。
傻傻的瞪了半个多小时,胃里的疼痛开始麻木起来。我这才昏昏然睡去。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时候,也许一天两天,也许一小时两小时,更可能才一分钟两分钟。
枕头下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把我吵醒过来。
由于吃了不少止痛药,我整个人反应变得十分迟钝,头沉的像是个灌满了水泥的铁桶,嘴巴又干又涩,想吐却吐不出什么来。
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我用力揉揉眼睛,才看清楚屏幕上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按下接听,把手机凑到耳边。
喂,我是沈默。你是哪位?我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问。
是我,美玉。那头是个柔柔的女人声音,有些陌生,有些熟悉。
美玉?
美玉!
我浑身一个机灵,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抓着电话愣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