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他,我可以付出生命,但不是现在。
他似乎只是浅眠,我一落地,他就醒了。
我伸爪子去推他。
他知道是我,移动了肩膀,不让我碰。
儿子在屋里用脑袋撞门,我忙过去把门打开。
儿子走到他旁边,趴下了,依恋地偎着他。
他转头看了儿子的兽型一眼,睁大眼睛,但没说什么,马上又转回了头。
“爹地爹地。”儿子软声地唤他,“我再不惹你生气了,我会乖,不要不理我,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他没说什么,倒没拒绝他靠近。
儿子一下下用头蹭着他,他也没拒绝。
我很羡慕,在原地移动着前爪和后腿,很想加入他们,但是不敢,只好在旁边站着看。
儿子看我一眼,又看他一眼,很想帮我说话,但他现在自身难保,也不敢出什么声。
“爹地。”儿子用头拱他,“这里太冷,要睡到里面床上去睡好不好?”
他不理他。
“爹地就这么讨厌我吗?”儿子有些伤心。
他转了转头,最终还是没动,眼睛仍然看向阳台外。
儿子也没继续说话,只是趴在他身边,紧挨着不动。
过一会儿,儿子打了个喷嚏。
他毕竟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小老虎,被冰一下肚子,就受不了了。
过不久,儿子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背对着儿子,没说什么,儿子打完喷嚏后,仍然安静地趴在他身边。
他们两个,我都很心疼,但是现在偏偏不能开口劝。
这时候背对着我的人突然动了动,看看他身边的小老虎后,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声不响地朝里走。
儿子忙站起来,跟着他往里走,蹭着他的裤腿,摇头摆尾地,好像一只大狗。
他不理在脚边撒欢的儿子,上了床,蒙头就睡。
儿子迟疑着,最终不敢跟上床,变回了人,趴在床沿,一脸孺慕地看他。
床上的人睡着后,儿子又很想爬上床去一起睡,但是最后也不敢。
儿子也困了,他还是小孩子,不能控制,睡着之后就会变成老虎,不能趴在他的床头。
我想了想,把我在这个房间里用的简单卧具,--一张布,从柜子里取出来,帮儿子铺在地上,让他来睡。
儿子听话地过来睡下,不过狡黠地冲我笑,看来他大概猜到了我是如何使用这套卧具的,--在床上那人睡着后铺下,在他醒来前撤走。
我大多数时候会变成老虎,睡在他房间的地板上,有时候,觉得地上凉,我就铺上一块布,这是他还在二楼那几年我就养成的习惯,自从他搬到三楼后,我只是找机会藏好了这块布,还没来得及用过。
儿子占据了我的位置,在地上的简陋床铺上呼呼大睡后,等他变成了老虎,我先帮床上那人掀开蒙着头的被子,再摸了摸小老虎的头,让他好好睡,然后我回到了二楼自己的卧室,一夜不能成眠。
我很想和他们睡在同一个房间,但是从第一次我变成老虎,睡在他房间的地上,想要讨好他,却在他一醒来就被很凶地赶了出去以来,我都只敢半夜去,天亮前走。
那次他说他不想看到我,还用打火机威胁要烧我,我虽然并不像普通老虎那样怕火,但还是灰溜溜地从他的房间跑出来,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抱持奢望。
他总是说他不想看到我,每次听到,我都很伤心,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或者我的森林再不复存在。
第一次见到我时,他明明告诉我他喜欢我,想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遇见他时,我也才像儿子这么大的年纪,他比我还要小一些。
我每年会在我的森林里待一段时间,锻炼身为老虎时所需要的各种技巧,我也喜欢虎身时候的自己,那让我感到自由自在,愉快得像林间来去的风。
我在出生后两年找到了一块森林,做为自己的领地,在领地里呆了三年,尽情玩乐和狩猎。上小学后,我每年只有在寒假和暑假时,才能过来这块属于自己的地方。
我的领地靠近一个小村庄,因为我喜欢人。领地周围没有别的老虎,听说以前这里经常有老虎出没,但近些年来,都绝迹了。
我们和普通老虎不同,成年后,我们的体型和力量都会比普通的成年老虎大许多。
大概因为我们的成年,和人类一样,要经过二十年,自然比两年成年的普通老虎要强壮许多。我们是比普通老虎和人都活得长的一族,综合了两族的优点。
八岁,由于经常在林间捕猎玩耍,那时候我的个头比儿子现在大很多,已经接近一只普通的成年老虎。
我已经小学四年级,也开始觉得人类社会的有趣,觉得我的森林生活有些单调。暑假的时候还没什么,有许多猎物等我追捕,有漫山的花草供我玩耍,我还可以在瀑布下游泳,但寒假,山里下了雪,就未免有些无聊,我走来走去,最后往山的最深处过去,走出了我的领地,在冬天的深山里发现熊冬眠的巢x,ue。反正无事可作,我于是过去用爪子拍打它,推搡它,最后竟然把它弄醒了。它不是熊人,无法理解我只是恶作剧的举动而一笑置之,它很愤怒,咆哮着把我从它的山头赶到另一个山头。我那时候完全不是成年的熊的对手,被追得狼狈而逃,所幸快要追到我,它却困了,于是愤怒地哼哼几声后,原路返回,回它的洞x,ue睡觉去了。
我还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