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就对这死老头y-in险凉薄又假正经的个x_i,ng感到非常畏惧,可是凭良心讲曹佩琛的确从未亏待过他,而且在单位和邻里之间简直就是个完人,他连控诉这个人的地方都找不到。
儿子那么高兴,仿佛让曹佩琛也受了感染,嘴角也微微牵起,可话到嘴边却仍旧那种调侃的调调,“头缩回来,闭上嘴老实呆着,省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带了只小跳蚤呢。”
曹京差点又跳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曹佩琛,“你才是跳蚤,你全家都是跳蚤!”说完这话他觉得不对,又慌忙补上一句,“我除外!”
曹佩琛听了毫不客气地哈哈大笑,愤怒的曹京又想捶他几拳,可惜身上被安全带缚住,动起来不方便,只得气鼓鼓地坐在一边。
两人到了博物馆,曹佩琛找地方停了车,带着儿子进馆。买票时候,曹京就站在他旁边。曹局长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发现儿子真的长高了许多,从前还只到他腰际,现在已经长到他肩膀下一点点,就是身体单薄些,不怎么长r_ou_,下巴尖尖的透着稚气,睫毛很长,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宛如一排小扇子,护着黑亮的眼睛。
曹京站在父亲身边,眼巴巴的看着那卖票的阿姨慢吞吞的去查预约记录,撕票,找钱,口中不住催促,“快点快点。”
曹佩琛扯了扯嘴角,俯身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那么急干嘛,是不是想撒尿?”
曹京的耳朵被父亲弄得有点痒,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气得踹了他一脚,愤愤地大喊:“你才想撒尿……你……”
话到嘴边,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他,立刻让他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靠!每次都是这样,明明他受了那老混蛋的欺负,但是大家都以为是他不听话。
“我就是想早点看看嘛!”
曹佩琛笑了笑,拿了票,冲阿姨微笑着说了声谢谢,曹京见那阿姨看父亲的眼神都快晕菜了,心里不禁诅咒曹佩琛这只变态的老孔雀实在太恶心人。
因为人多,男人牵起儿子的手走进博物馆的大门。
父亲的手温暖干燥,手心和手指都很平滑,没有老茧,曹京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他包裹在手心深处,既安全又舒适,不禁暗暗伸了伸手指,想要扣住那双握住自己的手。
他细细的指尖伸展,划过曹佩琛的掌心,让男人不由自主去看了一眼走在身边的少年,发现他也在偷看自己,耳朵根子红红的,眼神里少了平时的倔强慧黠,却多了几分不自然。
曹佩琛心中一凛,假装给他指路,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曹京的手,轻轻咳了声,“那边人多,估计有好东西。你仔细点,不要像条野狗样乱跑,小心走散了我可懒得找你。”
曹京本来有些失望,听到这一句,气得又跳起来了,“我什么时候像个野狗了?”
曹佩琛面不改色,“你什么时候不像野狗了?”
“你!”
曹京知道,凭口舌自己是一辈子也干不过曹佩琛的,他心里恨恨的,用力捉住了曹佩琛的手,“我跟你讲!今天这条野狗就咬定你了!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曹佩琛无言,儿子虽然身体单薄点,手上的力气却很大,此刻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好像个紧箍咒一样,完全甩不开。
他默然片刻,跟着耸了耸肩膀,慢吞吞的说道:“随你。要跟着我也可以,管好你的嘴巴,不许不懂装懂,不许到处放炮,安静一点看东西,别丢我的脸。”
曹京瞪了那自大臭屁的父亲一眼,抓他他的胳膊将靠在他身边,“怕我给你丢脸就把我看好一点啊!”
曹佩琛出身书香门第,正经名牌大学本科毕业,自己后来又读了在职研究生,肚子里还是有些货的。带着儿子在那些漂亮的文物面前,几乎每一件东西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倒比博物馆出租的讲解器还管用些。曹京跟着他一边走一边看,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反正在看到周围那些人都在偷听曹佩琛说话他就觉得很可乐。
“爸爸这个是什么?”曹京指着一个鼓钉三足洗问他,“为什么有一根一根的东西在上面。”
在外人面前曹京对曹佩琛还是很尊敬的,因为他知道老头最好面子,如果当面让他下不来台,后果一定很严重。只有两个人单独在家的时候,他才会“老东西”、“老混蛋”地乱叫,平时在外面,还是会规规矩矩地叫他爸爸。
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前面玻璃柜里的东西,脸上好奇的表情像只刚满月的小狗,曹佩琛咳嗽了一声,“那是蚯蚓走泥纹,官钧瓷窑才有的特征,你看它弯弯扭扭的,是不是像蚯蚓?”
“哦了。”曹京点了点头,“为什么是蚯蚓,怪恶心的。明明颜色挺好看……”
曹佩琛见他一副没文化的非主流样子,差点气笑了。
“爸爸我渴了。”走了大半个展厅,博物馆的空调比较热,曹京想喝水,“我去外面买矿泉水,你要不要?”
曹佩琛将儿子带到休息区,塞进椅子,“在这儿等着,爸爸去车上给你拿。”这小东西最怕口干,每次带他外出总是没多久就嚷着要喝水,曹佩琛已经习惯了给他准备个小水壶带着。但是博物馆是不让带着食物和水进来的,所以只好留在车上。
“不行!”曹京跳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我说了要跟你一起的,我们一起去!”这么多人,万一走丢了难道要他一个人走路回去啊。
“那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