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转念一想,定熙帝又不得不
承认今日是他的过错,当然千错万错,都该是那个半途而废的女人的错。
自经历了那日的事情后,亭幽有阵子见着定熙帝都不敢抬头,虽然她不是那始作俑者,但自问脸皮比定熙帝是薄多了。
定熙帝从那以后每日照常是要来探望敬太后的,也例行问问亭幽敬太后的身体情况,言语得体,表情正经,仿佛那日的事情不过是一场梦般,根本不曾发生过。
然而久了以后,亭幽便发现定熙帝还是有所不同的,如今亭幽在他眼里哪里像是个曾与他同床共枕“抵死缠绵”的妃嫔,那种疏离感,就是亭幽再迟钝也体会得出来了。
伺疾期间,定熙帝停了后宫的翻牌,如今敬太后的身子已好了许多,定熙帝也几乎把宫妃的牌子都翻了个遍了,亭幽还未得沾一丝雨露。
当然亭幽也大可觉得这事不急,毕竟还是敬太后的身子最重要,但奈何她体质特殊,尤渴雨露滋润,偶尔耐不住那股子渴望,鼓起勇气厚着脸皮对定熙帝送个秋波,对方却毫无反应,简直拿她当那些太监一般看。这一切仿佛那日定熙帝的急不可耐是亭幽幻想出来的一般了。
好生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定熙帝:再看,你再看,再看我就把你吃掉。
亭幽:(转头),不看就不看,稀罕啊。
定熙帝:妈——你看她,她居然不看我了。
亭幽:(喝着下午茶)珰是我亲妈。
定熙帝:(笑)你不知道你亲妈好男色啊?
亭幽:(喷茶,怒)
☆、长江后浪推前浪
紧接着,亭幽的危机感越来越强,只因这一年定熙帝的后宫又该选秀了,本早就该着手的事情,但因前些时日敬太后身体违和,这事少不得推迟了些,如今暮春已过,选秀也再拖延不过去了。
先是贤妃到慈宁宫请示太后,敬太后点点头,“早就该选了,前两回都是你在张罗,这次少不得你要费心了,只是这时间紧,你又要c—ao心大皇子,这回让敬修仪帮着你看看,你也省心些。”
敬太后既然如此说,贤妃只能应了,亭幽其实也好奇这选秀一事,所以欣然同意。
选秀一事,对如今后宫的女人来说当然称不上好事,五年一选,这回新进宫的秀女都将是十四、五岁最鲜嫩的年纪,而宫里这些“老人”新鲜感不在,自然会觉得危机四伏了。
连亭幽也不例外,她这本就没什么恩宠,还要面对新人笑旧人哭的局面,心里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敬太后也时常拿担忧的眼神看她,定熙帝对亭幽的冷热,敬太后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任她如何明示暗示,也将这二人送不做堆,敬太后少不得要询问亭幽的。
“你是不是哪里不小心惹皇帝不快了?”如果放在以往,定熙帝是如何也要给敬太后面子的,何况敬太后如今还在病中,但定熙帝就是连眼睛都不愿往亭幽扫一扫。
亭幽听了这话,心里一惊,但如何敢说她那是因为半路扫了定熙帝的“xi-ng、致”,只摇摇头,“亭幽这些时日都在太后跟前伺候,并不曾记得有惹恼皇上。”
敬太后如今精神大不如从前,想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也权当是定熙帝的心如海底针一般了,反正她也甚少看清自己这位儿子。
“你也放灵醒些,多关心关心皇帝,别让那些狐媚子抢了机会,这新人就要入宫,你可再懒散不得。”
亭幽回了是,不再多说,要让她和敬太后讨论如何勾引定熙帝这事儿,实在是难为习惯装模作样的她了。
同宫里嫔妃极端关心选秀一事不同,定熙帝对这事儿一直不闻不问,连后宫都有半余月不曾露面了。
选秀的前几关都结束了,如今送到贤妃和亭幽眼前的单子便是最后一关的人选了。单子上详细注明了秀女的姓氏、家世、年龄等。
按说,这一关本该是皇帝亲自来面选,但定熙帝显然没这个打算,所以这重担就交给了贤妃和亭幽。亭幽心里腹诽,他也不怕都选些母夜
叉进来。
事实上证明亭幽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于贤妃的的确确称得上一个“贤”字。
面选时,第一批五人中,各个都是容貌秀美的女子,其中一个容貌尤为出众。雪肤花貌,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容光明艳,一副大家作派,即使面对高位嫔妃依然眼神傲然。
“是蓉儿妹妹吧,这么些年不见,可真是大变样了,不知你可还记得我?”贤妃对那女子十分亲切地笑道,不称本宫而称我,其态度可见一斑。
唤作文蓉的女子盈盈上前一拜,“蓉儿自然记得娘娘,只未曾想娘娘还记得蓉儿。”
“今上潜邸时,妹妹可是经常到王府来玩的,皇上至今还挂念呢。”贤妃又笑道,转头对亭幽道,“敬修仪,这是先皇后的妹妹。”
亭幽点点头,也笑了笑。其实从名单上,亭幽早知道了,只是也不曾想贤妃对这位文姑娘如此礼重。
不能不让人猜想先皇后在定熙帝心里的地位,皇后薨逝多年,定熙帝也不提立后,而宫里老人也传言帝后感情甚笃,总难免让人多想。
这位文蓉文姑娘自然是要留牌子的。
接下来的秀女里,但凡容貌过人或才华过人之人,贤妃都不曾刁难,全留了牌子,丝毫不担心这些女子进宫会分薄她的恩宠,或威胁到大皇子的地位。
亭幽自问,有好几个新入选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