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仁又瘪了,看了几眼那镯子,也没再继续说话,灰头土脸便要出去。
可一转头,却看到阿魄站在面前。
“阿魄,你也来换点钱么······也是,你们这风里来雨里去的,也没空赚钱。”桂仁下意识往那李老板看了一眼,那镯子正被李老板擦得铮亮,回头见那阿魄也往那处看去,脸上不由得难堪几分。
“我们的钱财够吃就行。”阿魄只是从自己荷包里拿出一半的钱财,要给桂仁。
这会儿,桂仁便知道方才这对话是被阿魄听得一字不落,只得尴尬地把那银子推开:“就算现在我把那镯子拿回来,今后也还是要当的。”
这话说出来,也是知道阿魄不会嫌弃或责备他的。
阿魄听了果然只道:“这倒是随你喜欢。但你毕竟曾是白家弟子,现在有难处,我身为我爹的儿子,所能做的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你一把。今后的日子,你自己掂量便是。”
说着便把那银子塞进桂仁怀里,又对那桂仁笑道:“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桂仁捧着那钱,看着那带着一顶竹帽的挺拔身影头也不回,越走越远,想着这般江湖洒脱和热心也曾是自己年少时想要拥有的,可如今自己已委身在市井里贪求百姓贪求的潇洒快活。
心里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但更多的,却是越活越狼狈而感到的羞愧。
阿魄一路找来却不见饭酒老儿的身影,但没走几步,便看到前边百姓纷纷让道,仔细一看,不远处有一行人牵着马行来,约莫四五人。
这四五人身着衣裙明艳或素雅,姿容亭亭,即使不走近也能看出,这些牵马而行颇有剑侠风骨之人,皆是女子。
整个暗淡无光的街道像是被点亮了一般,男的女的都往这边看来。
阿魄略一推敲,下意识往身旁小巷看去,那小巷子竹编笼水桶竹竿之后,果然有一双属于饭酒老儿的鞋子。
阿魄趁着旁人看着那些女侠,也悄悄往旁边巷子挤身进来。
就在那杂物之中整个人一动不动,只有那双眼睛看到了阿魄后,稍微转了一转。
果然是邱灵赋。
“这么怕与她们打照面?”阿魄好笑。
邱灵赋皱眉:“我看到了含嫣,她二十丈之外就能认出我。”
“你现在是饭酒老儿,她见过饭酒老儿么?”
“蠢丫头是没见过饭酒老儿,也推测不出来,但这架势,为何衔璧也来了?衔璧是被许碧川教坏了的,心里没那么单纯,她没准知道是我。”说着便毫无道理地怪罪到阿魄身上,“要不是你拖着要看那窝囊废,在他们来之前就能把事情解决了,哪还得等到现在。”
阿魄倒是从不把这些埋怨放在心上。
“丁越说这青山盟与花雨叶可不是在云酒楼商议,你尽可放心说书,只要在含嫣杀来之前撤离即可。”阿魄说着又疑虑,“那丁越又说收了钱的不止一人,为何一路空见说书人等着,却未见有人开始散布消息,难不成都等着饭酒老儿?”
邱灵赋听着,神情不由肃穆几分。这几日之事,思考起来着实费劲。
“糟了。”邱灵赋感到不妙,“这云酒楼怕是去不成了。”
两人小心到那云酒楼周围,躲在那巷道之中,偷偷往云酒楼处看,这云酒楼周围坐着喝酒或站着等候的人不少,确实有这么几个,看着那神色便有些异样,似在搜寻着谁。
“你猜他们在等饭酒老儿,还是邱灵赋?”如此局势,阿魄居然还能开玩笑。
邱灵赋不愿理他,但自己这身慎重打扮的衣衫,此刻看起来却是可笑至极。
说书人千千万,饭酒老儿说的话真真假假,这伙人为什么偏偏要大老远,找一个有着饭酒老儿名头的人?
这伙人偏要找个颠三倒四的饭酒老儿,那便只有一个原因:这幕后之人知道花雨叶与饭酒老儿的关系,比起他人的话,花雨叶会更信任饭酒老儿口里传出来的信息。
这么说这幕后之人定和孔雀滨脱不了干系。那从邱灵赋昨日在云酒楼撞上这“饭酒老儿”之时,那伙人该早有打算。
“既然如此,昨夜为何不直接把我们一网打尽。”邱灵赋捋不顺这其中由来,心中乱如杂生的麻cao。
“因为他们无法一网打尽。”阿魄道,“我们是两个人。”
阿魄这么说着算是给邱灵赋面子了,对方不出手捉邱灵赋,忌讳的怕只是阿魄的身手罢了。
一局自以为的好棋,竟已在他人意料之中,邱灵赋自然是恼羞成怒:“白日里再来这里,难道不是两个人?”
阿魄道:“我们以为一切在掌控之中,那他们便有方法制造些异动,让我们以为他们大露手脚,把你或者我引开。”
邱灵赋想着昨夜那丁越,又狠道:“这丁越原来还是与他们是一伙的,说得还挺像······下次见到他,定把他碎尸万段了。”
“我看这丁越说的不像是假的。”阿魄平日里观察人心细,他相信自己的观察,“怕这些人原本的计划便是如丁越所说,只是昨r-i你碰巧在云酒楼现身,这些幕后的便临时变动了计划。知你将计就计要扮假饭酒老儿,那边也将计就计要捉你。”
邱灵赋沉默了半天,才挫败道:“这究竟是何人?”
“对方设计得这般厉害,又这般及时,怕此人就在这座城中。”阿魄道,“段惊澜为人城府如何这无人了解,但这段惊蛰确实不是好对付的。”
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