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灼是的命,是他的心,是连皱皱眉都会让他疼的人。
这就是锥心挫骨之痛。
当真痛彻心扉。
严灼只觉得双腿都在抖,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高潮的眩晕里回过神,他喘息着平复呼吸,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即使隔着衣服他都能感觉到陆君知正在他背后浑身发抖,他反手摸到对方额头,触手冰凉,全是冷汗。
严灼猛地挣开陆君知的胳膊,转过身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抱在怀里,他这时候才看清陆君知一张脸毫无血色,牙齿紧紧咬在一起,仿佛连呼吸都不存在。
“小知?乖,放松!”严灼颤抖着伸手去摸陆君知的脸,手掰着对方下颚,“没关系的,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可陆君知依旧没有反应。
严灼觉得一颗心都揪在一起,他终于明白陆君知为什么会问他要是他做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情怎么办,他也终于明白赛车场上韩泽霜告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一点也不想去弄清楚这是不是陆君知的错,他也不想管陆君知到底是王子还是恶魔,他只知道这是他的陆君知,所有的好与坏都由他说了算,与别人无关。
“宝贝儿,听话,喘气!”严灼双手捧住陆君知的脸,极力控制自己颤抖的双手,轻声道,“小知,没关系的,我是严灼,乖,我是严灼!”
严灼温柔的声音终于让陆君知有了反应,他大口喘息,在一片迷茫中看见严灼的眉眼,这是严灼,他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
这是他的严灼。
他猛地扑抱住严灼,只觉得心里酸楚难耐,他后悔了,他知道错了,他已经在改了,他现在很乖,连烟都戒了,他连课都不逃了,期末考试还考了满分,他甚至开始一点点向爸爸妥协,他已经要走出来了,他就要走出来了。他以为老天爷已经原谅他了,他以为他终于从过去的泥潭里爬上来,他以为所有的噩梦都要结束了。
可是却没有机会了。
因果报应这个词果然不假,陆聿作的孽是妈妈还的,他作的孽要谁来还,严灼吗?
严灼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疼,陆君知拥抱他的力度像是要把他揉进怀里,他以为陆君知在害怕,于是更用力地回抱对方,他贴着陆君知的侧脸,伸手摩挲对方的后颈,“乖,别害怕,不是你的错,都过去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不离开你好不好,我会陪着你的,没关系,小知最乖,别害怕!”
陆君知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严灼温柔的声音就像没有开刃的刀,不会让他见血却依旧让人寸断肝肠,他觉得嗓子被堵住,只能抱着严灼在对方耳边一句句地说,“对不起”。严灼还不知道肖俊对他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所以他只能说这一句话,再加一句都是多余。
严灼一直抱着陆君知,直到对方平静下来。
陆君知凑过去吻严灼的唇,伸手抚摸对方的眉眼,这是他的严灼,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他,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关系,你不会有事的。”
严灼只觉得这句话怪异,又想不出来为什么,直到真正出了事他才明白陆君知为什么会说“你不会有事。”
……
就像陆君知说的那样,肖俊的确没有把他和严灼的事情说出去,因为第二天他们去学校的时候一切正常,连一点异样都没有。
可严灼总觉得担心,特别是陆君知的表现,对方自从昨天失控以后就格外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但严灼觉得这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不放心陆君知,课间跑到1班去看了他两次,他盯着陆君知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你确定你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
虽然他们都知道,并不是真的没事。
两个人站在窗边,因为天气太冷,所以走廊并没有同学出来。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照到严灼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整个人被笼罩在光影里,温暖而明媚,陆君知心里有个声音响起,告诉他,告诉严灼。
他闭了闭眼睛,再抬头看向严灼的时候咧着嘴笑,这笑容傻里傻气,就像平常无数次的那样,“严灼,我喜欢你。”
严灼仿佛愣了一下,像是没有想到他突然说这句话,随即勾着嘴角对他微笑,“我知道。”
陆君知找了个课间把徐西立拉到天台上,盯着手里燃烧的香烟却一口也没吸,直到猩红的烟头逐渐暗淡。
徐西立皱眉看着陆君知,“君哥,你这是咋了?”
“肖俊知道了。”陆君知把烟头掐灭,望着远处蔚蓝色的天空,“他知道我和严灼的事情了。”
“卧槽?!你说啥?!”徐西立惊得差点从天台上掉下去,“肖俊怎么会知道?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昨天。”
“靠!他说出去怎么办?!”徐西立瞪着眼睛。
“他不会说出去的。”
徐西立愣了一下,“为什么?”
“他当然不会说出去。如果他说出来,结果不过是流言蜚语而已,这对他来说根本不够。”
“……那他想怎么样?”徐西立只觉得心惊。
陆君知眯着眼睛,双手在栏杆上握紧,“他会用别的办法报复我,折磨我……比如说严灼。”
他和肖俊之间的仇都深到海里去了,不让对方脱一层皮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所以肖俊使出什么手段来他都不觉得奇怪。
他只是担心严灼。
陆君知抹了把脸,转头去看徐西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