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边摆着个屏风,木质的四扇三折屏风,挡住了后面的光景,也不知藏着些什么。
书桌特别大,长近五尺,宽约三尺,婉娘的对面放着一把椅子。婉娘指着椅子对方言道:“且坐这里吧。”
头次进到书房这样的地方,方言有些紧张,听说纸笔这些东西甚是贵重,他从未挨这么近看过,竟是连与师父见礼都忘了。
见他坐好,婉娘看了看他的脸色,确是比之前差了很多,遂关心道:“身体如何了?”
“已经大好了,感谢师父记挂。”许是在有文学气息的地方,方言连说话都带了些书卷气。
见他精神尚好,婉娘便放下了心。
这一日婉娘未教方言什么新针法,只给他讲了许多刺绣有关的知识。这些对于只靠做绣活维持生计的人许是没什么用,但于方言来讲,确是受益匪浅。
这次鬼门关走一回,方言不想如之前一般,只为绣些花样换钱。他很喜欢刺绣,更羡慕婉娘的刺绣手艺,他想成为婉娘那样的绣娘。
学完今日的内容,婉娘留了方言午饭。虽是去绣工、绣娘们吃饭的餐厅,但饭菜却是单做的,于方言来说,这一顿饭吃的甚是妥帖。
自这日起方言便开始了正式学艺。
又过了两日,简单备了些东西,方老二便与张秀成了亲。
既是续娶,本不应当多热闹,奈何张秀这些年独身一人,攒下的家当都变作了嫁妆,只搬东西便请了十个人帮忙。
看着张秀的东西裹着红布,一样一样搬到方家,张庄的人们不禁感叹这方老二也是个有福的。前些日子方言捡回条命,今日方老二又成了亲,方家的日子眼看着便要好过了。
不管外人如何议论,方家只摆了两桌喜宴,请了亲朋好友和帮忙的人吃席。
因着都是熟悉的人,又一切从简,巳时正喜宴开始,待午时人已散的差不多了。
方言充作了帮工,放了鞭炮,又帮忙端盘端碗,也算是跟着热闹了一通。
人都走了之后,张秀与方老二换下喜服,与方言一同收拾起了屋子。
三人正收拾着东西,方淑便来了。
方淑是方老二的大姐,因着上一次的不欢而散,她已有些时日未来方家了。
才走到院中,方淑便道:“呦!怎么这就收拾上了,这才午时,你们家怎么连喜宴的时辰都对付啊!亏我来那么早,连顿饭都不给吃!”说着眼神还在三人身上瞄了个遍,见三人的穿着,眼中闪过不屑。
方淑走到屋中寻了个凳子坐下,道:“张秀啊,今后见了我,可得改个叫法了,还不叫一声大姐来听听。”
虽然方淑总是与方老二说娶张秀更好,但是在她心里,张秀也就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哥儿,没亲没戚的,再能干,也没有人撑腰,嫁到谁家也是受欺负的份儿。
今日成亲,本没告知方淑,也不晓得她怎得知道的。她这一开口,便知不是来贺喜的,方老二皱起了眉头,问道:“大姐,你这是作什么?”
知晓方老二与刘芸和离,日子过的不好,方淑便心情好,她就是希望这些人都不好过。
而今方老二又成了亲,娶的还是个“丑哥儿”,她自是来看热闹的,便道:“我当然是来给你们贺喜的,还能干什么!”
既是贺喜,没有贺礼便罢,竟是连句祝福话也没有,任谁都能看出来,方淑没有一点祝贺的意思。
方淑看着红布包裹的大大小小的物件,没想到这张秀还有些家底,便酸道:“我就说嘛,当初你就应该娶了张秀,一看就是能干的,又能陪你吃苦的,你看这嫁妆,啧啧,真是不少呢!”
说罢,话锋一转又道:“那个什么刘芸啊,中看不中用的……”
听她提到刘芸,且越说越不像样,张秀连忙开口截住话头:“大姐,你莫说这话!”
“我这可是替你说话,你怎么都不知好人心啊!”方淑摆弄着手里的帕子,嗔怒道。
只这么一会,张秀便瞧出来了,方仲性格和软,拿方淑没有法子,挨骂的是方言的娘,方淑又是方言的长辈,方言也不好骂回去,看这样子,方家这爷俩以前没少挨方淑欺负。
张秀便豁出去了,他既然与方老二成了亲,便也是方家人,不能让自家相公、哥儿受这欺负。
想罢,他拿过方言手里的扫帚,从自己这边开始向着方淑的方向扫,边扫还边道:“今日是我与方仲大喜的日子,大姐若来贺喜,我便在这里谢过了,喜宴这会没了,便不留大姐了。”
待说完话,便扫到了方淑脚下,方淑见他扫地,本往后收了收脚,谁知张秀跟着扫到了她的脚上。
一下跳了起来,让到一边,跺了跺脚,方淑高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张秀也不听她言语,只继续往她脚上扫,接着道:“家里乱的很,无处下脚,大姐请回吧!”
方淑连连后退,待退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张秀这是在撵人呢。
本想再说几句,但见张秀个丑哥儿,两手握着扫帚立在两步外,像是随时要挥过来,便把埋汰人的话咽了回去。
瞪了张秀一眼,方淑怒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说罢,不等张秀反应,转身疾步走远了。
见张秀站在那半天不动,方老二有些急了,方淑毕竟是他亲姐姐,只是嘴上爱逞强,从未害过自己家,让他出恶语对她,他着实做不到。
但今日让张秀受了委屈,他有些愧疚,几步走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