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他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好像能理解此时此刻父母的心情。
即使他们没有说出口,坐在他们眼前的这个人,从小小一团养到大的这个男孩儿,怎么就成了个变态呢?
柏冬冬心都快碎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跟钱姣丽一样,只知道哭。
柏政信想抽根烟,拿起打火机的时候手抖得不行,对了几次也没点燃,心烦气躁地把打火机一扔,朝柏冬冬道。
“柏冬冬,你今年十九岁,你不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按着你所有的意愿去做事情。你得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开心的同时你想过爸妈出门都要被别人指指点点吗?你想过往后你身边的同学都结婚有了家庭,就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到老了一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吗?你想过吗?你想过个屁!你要是想过哪怕一点点,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你从小不爱说话,你妈说,算了,由着你,你开心就行,后来一路长大,学业上的事情我们从来没有干涉过你,都照你的意思来,都想着你开心就行,现在呢,你让我们开心了吗?你不是个小孩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欢这个就做,谁的感受也不考虑,你不能那么自私,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我们不接受,不同意,我们反对,这么说够清楚了吗,够明白了吗?!”
柏冬冬点点头。
够了,已经很够了。
柏政信拿起公文包出门上班,钱姣丽一个正眼也没给过他,自己回到屋里接着哭去了,柏冬冬缓缓弯下腰,把画纸一张一张叠起来,好像在捡谁破碎的心。
隐约中听见钱姣丽在打电话,柏冬冬捏紧了手中的画,无声地哭了起来。
“今天不去跳舞了……我感冒了……夏天怎么不能感冒,中暑了嘛,你听我这鼻音……老了抵抗力差……你们先跳吧,我在家里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