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冬冬这时候胆子倒小了,畏畏缩缩道:“不问了不问了,你吃吧。”
齐家裕看他那个可怜劲儿,也不想把气撒在他身上,道:“就是电话里我跟你说的那样,我被程永清给甩了,他说他要结婚了。”
柏冬冬瞪大眼睛:“我靠这个王八蛋还要不要脸了他结哪门子婚娶女生回家当姐妹吗有病吧他!”
齐家裕第一次看柏冬冬认认真真骂粗话的样子,觉得很可爱,心里也暖了几分。
佯装洒脱地喝了口可乐,不是啤酒,装不了深沉,齐家裕道:“错也在我,人家就是把我当炮友来着,我太较真了,恨不得带着户口本上门给人家当甜美娇妻。”
柏冬冬眉毛都拧在一块儿了,道:“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齐家裕心里想,有这么一个朋友真是值了。
刚想开口安慰安慰比他还伤心的柏冬冬,却看见对方盯着自己背后看,脸上的表情都僵了,全是愧疚与不安。
齐家裕回头一看,路教练在他身后,脸色比老板炉子里的环保炭还要黑。
路正阳说出口的声音有点哑,好像比他受到的背叛程度还要深。
他说:“柏冬冬,你的承诺呢。”
柏冬冬都有些发抖了,站起身道:“你听我解释……”
路正阳却早已经丧失理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只不过这一次技能冷却完了,那一嗓子吼得正在炒饭的老板快要把勺子给扔出去。
“我问你你的承诺呢?!!!!!”
柏冬冬也抬高了音量:“我没,我没有,你听我说好不好,我是陪我朋友来的,我没有……”
路正阳眼珠子都红了,直接打断他道:“你能对我负责吗?!柏冬冬!你摸摸你的良心!你说的话有哪一句是真的!!你能对自己负责吗?!!”
柏冬冬着急了,嗓子扯得比他还高:“你能不能听我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路正阳不给他这个机会:“柏冬冬你能不能别这样了!你能不能把你的承诺当回事?!你忘了你跟我说过什么吗?!你要是记得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隔壁桌有热心群众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把路正阳往后拉,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想开点,别冲动兄弟。”
老板已经盯着他们看了两分钟,心不在焉地放了三勺盐。
柏冬冬觉得委屈极了,隔壁桌的人是不是有毛病!还让路正阳想开点?天底下最冤枉的人就是他!
路正阳听不进自己的话,还一个劲地怪罪他,那些指责好像细细的银针往他心窝子里戳。柏冬冬解释无门,急得直接冒了火,不管不顾地大喊道:
“我不玩儿了!成了吧!路正阳我不玩了!你放过我行吗!”
路正阳听罢这句话,好似受到了天大的打击,浑身发抖,只是盯着柏冬冬。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吐出一句话,全然没有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有的只是被打击到无以复加的颓丧。
“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
这句话很轻,但却因为四周无比寂静,准确无误地传到了每一个人耳朵里。
路正阳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留下柏冬冬一个人在原地接受围观群众炯炯的注视。
柏冬冬喊完一嗓子,理智也回了笼,忽然发现自己成了夜市摊目光的聚焦点,这才反应过来。
等一下,好像有哪里不对。
第14章 他的心
路正阳失落离去的背影扎得柏冬冬胸口发疼。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把烧烤吃完,齐家裕起身到冰柜那儿拿了瓶啤酒,回来的时候发现柏冬冬在摆弄手机,脸皱成了一团。他在给路正阳打电话,发微信,但是路正阳没有理他。
齐家裕叹了口气,把啤酒瓶往桌子上一放,颇为豪气地对柏冬冬说道:“来,干了,致我们这对难兄难弟。”
柏冬冬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齐家裕道:“不喝了吧,喝啤酒尿多。”
齐家裕翻了个白眼,没一会儿就把啤酒喝完了,留柏冬冬在一旁坚持不懈地拨号、挂断。
眼看着柏冬冬的脸都快比苦瓜苦了,齐家裕也没了耐心,两个人的身份掉了个个儿,本来需要安慰的反而不那么丧了。
齐家裕抢过他的手机,啧了两声,道:“柏冬冬你差不多行了啊,你这是在干嘛?你错在哪儿了?”
这话一出口,刚刚目睹路正阳“抓奸现场”的围观群众立马又把视线投到了他俩身上。
齐家裕毫不畏惧,用眼神扫了他们一圈,尖酸刻薄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同性恋啊?”
柏冬冬还在反省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一听齐家裕的话,好似忽然有惊雷在耳边炸开,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路正阳阴差阳错地,一脚把他给踹出了柜门,雪上加霜的是,地点就在他们家小区门口。
齐家裕语毕便拉起柏冬冬付账走人,走出夜市摊十米远了,柏冬冬依旧感觉到有视线粘在自己的后背,让人浑身难受。
于是小声对齐家裕道:“他们好像还在看我们。”
齐家裕伸手拍了拍柏冬冬的屁股:“让他们看,你背给我挺直了。”
柏冬冬便把背挺得直直的,两个人犹如两棵白杨树成了精,小身板直挺挺的,结伴消失在了夜色中。
齐家裕暂时把自己头顶飘绿的惨痛现实放在了一边,对柏冬冬道:“我看你这个脸皱的,都快要畏罪自杀了吧,柏冬冬你错哪儿了呀,啊?协议是你签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