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弟子道:“请余少侠随我来,我们边走边说。”
余凉点点头,跟着几名凌霄峰弟子在狭窄的街道小巷左穿右绕。
“我叫马元杰,你叫我小马就成。前两个月,凌霄峰接到月口镇的报案——月口镇隔这儿也不远,这里叫溪源镇——说是有孩童失窃,找不到凶手,当时我们没怎么在意,派了几人过来调查,结果一无所获。结果你猜怎么着?凌霄峰的弟子还没走呢,当地又有一个婴儿不见了!”
余凉眉毛一挑,“你是说,那凶手根本不把凌霄峰放在眼里,就当着你们的面作案?”
“可不是吗?这下凌霄峰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了,赶紧加派人手调查,这一查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月口镇,这附近方圆百里的村镇,几乎个个都有孩童失窃。我们被抽调来溪源镇巡逻,就在前几天,又丢了一个孩子,我们查了好几天,一点蛛丝马迹也查不出,可把我们愁死了,每天头发都掉了好几把。”说罢他忧愁地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际线。
“那你们现在是去?”
另一个凌霄峰弟子插口道:“就是几天前失了孩子的那个谢家媳妇邓氏,这几天茶饭不思的,张口闭口就是‘二娃二娃’的,快要得失心疯了,刚才他丈夫找到我们,说她又无缘无故发病了,我们得去安抚一下她。”
余凉沉吟一会儿,道:“失窃的孩子都多大?”
“好像都不超过两岁吧,最小的刚出生不到一个月。”
“唔......确实,对两岁以下的孩子下手更方便,因为他们还没有反抗的意识和能力......那你们在案发现场有没有发现脚印、发丝、衣角布料什么的?”
马元杰摇摇头,“完全没有,所以我们才会如此头疼。”
“你们可以设圈套,瓮中捉鳖什么的。”
“都试过了,没用。我刚才也说了,凶手直接当着我们的面把小孩抱走了,速度快得就好像......好像根本没有人进去过房间,孩子凭空蒸发了一样。”
余凉喃喃道:“看来凶手不一般啊......不过比起作案手法,我更想知道,他为何不惜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偷孩子?而且全都是不超过两岁的,说明他对大一点的孩子没兴趣......为什么呢?他要这些孩童做什么呢?”
马元杰苦笑道:“这个就只有凶手才知道了。”
说话间,几人来到一间小小的瓦房前,屋里传来妇女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马元杰敲了敲门,道:“谢夫人,在吗?”
余凉听到匆匆的脚步声,然后一人打开了房门,是个女子,荆钗布裙,不过看起来不是谢夫人,马元杰道:“邓姑娘好,刚才谢大哥找到我们,说谢夫人又不吃东西了,我们就赶紧过来看看,现在好点儿了吗?”
站在余凉身旁的一名凌霄峰弟子悄悄对余凉解释道:“这是谢夫人的妹妹。”
邓姑娘摇摇头,让过身来,“有劳各位官爷了,姐姐还是在不停地哭,姐夫给姐姐抓药去了还没回来,这里只留了我一人照顾她。官爷们先在堂屋里坐一会儿吧,我去沏壶茶。”
马元杰道:“邓姑娘,我们只是凌霄峰派来跑腿的,不是什么官爷,你这样说,可真是折煞我们了。”
邓姑娘垂下眼帘,摇摇头,“为了案件忙前忙后的不是你们口中的官爷,而是你们,能帮我们找回孩子,抓|住凶手的,也只有你们。在小女子眼里,你们才是官爷。”说罢做个揖礼,转身去沏茶了。
余凉跟着马元杰他们坐下,他仔细环顾着堂屋,内设桌椅,桌上摆放着杯盏和油灯,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凶手若要进入内室,必然会经过这里。
余凉问身旁的马元杰道:“除了堂屋,还有几间房?”
“三间,一间睡房,一间客房,一间灶房。谢大哥和谢夫人都谁在同一房里,孩子就睡在他们旁边的摇篮里。”
这时,邓姑娘拿着茶壶出来了,余凉礼貌地道:“邓姑娘,在下不才,略通医术,可以让我去内室帮忙看看令姐的病吗?”
邓姑娘生在穷乡僻囊,从没见过生得这般俊俏的公子,突然听到他在对自己讲话,一时之间竟有些慌乱,好一会儿没说出话。余凉见姑娘被自己吓着了,暗骂自己唐突,遂又温声道:“姑娘不要怕,在下余凉,是来帮马兄办案的,如果姑娘觉得有什么不方便,请不必为难。”
“哦......嗯,那就有劳官爷了。”邓姑娘把茶碗递到众人面前,向余凉道:“官爷这边请。”
余凉生平第一次被别人叫“官爷”,倒莫名有些新鲜。
他跟着邓姑娘来到内室,只见谢夫人坐在塌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只拨浪鼓,头发散乱着,面黄肌瘦,双颊微微凹陷下去,口里只轻声唤道“二娃,二娃”。
余凉蹲下|身,注视着她,他看到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失去了生命的眼睛,是一口干涸的枯井,是绝望的灰色,流不出|血,流不出泪,不过多久,就会变成永恒的麻木。
邓姑娘坐在谢夫人身旁,轻声对她说:“姐姐,大夫来了,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好么?”
谢夫人仿佛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根本不去理会她。
邓姑娘轻手轻脚地把谢夫人的手臂抬起来,放到桌上。余凉道了声得罪,手指搭上了谢夫人的脉搏。
脉象很混乱,他感觉不出什么。其实邓姑娘和她姐夫都很清楚,谢夫人也并不是真的染上了什么恶疾,要是她儿子现在立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