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话刚落地,就见原本只是站着的江游动了,他一步步走下阶梯,走到了察克尔与南谦的面前,看着南谦血流不止的手臂,风轻云淡的开口:“按我大御律法,忤逆皇上该当何罪,你可知晓?”
察克尔闻言却是大笑:“若是在我南邬,别说忤逆皇上,就是对皇上不敬都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可以直接拖出去斩了。”
“嗯,既然宰相知晓便好,也省的我再多费口舌。都愣着做着什么,把他给我拖出去斩了!”江游看着察克尔和南谦的视线古井无波,口中说出的话却足以让殿内的所有人都为知色变。
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更何况此次南邬派遣使臣来大御,可是为了谈和的,沈长修居然抬手就要将南邬的宰相给拖出去斩了?!这这这……这也太凶残了!
察克尔脸色大变,眼神阴鸷的看向江游,冷声问道:“敢问皇后殿下这是何意?!”
江游挑眉,反问道:“怎么,这话不是宰相亲口所说的吗?”
“不知我究竟哪里得罪了殿下,让殿下竟不惜弃两国情谊之不顾,一而再再而三的步步紧逼!我纵然再如何,那也是代表着南邬的脸面,如今殿下这般作态,将我南邬的脸面尽数踩在脚底,恕我不能继续奉陪!如果这就是大御的态度,那我定会如实将这一切禀报南皇,届时,若两国开战,百姓流离失所,殿下便是那千古罪人!”察克尔这话就差没直接指着江游鼻子破口大骂了,什么大帽子都往他头上扣,只恨不能立刻把江游给杀了泄愤。
沈长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了江游的身前,气氛一时间凝重异常,战斗一触即发,只要察克尔敢表露出一点对江游的异动,那么沈长明定然会好好教教察克尔如何做人。
被指着鼻子骂的江游不怒反笑,拍了拍沈长明的肩膀,从他身后走出,居高临下的看着察克尔:“大御律法第三十二、七十四、一百零六条,忤逆天子,斩!不敬天子者,斩!谋害朝廷命官,斩!”接连三个杀气十足的斩字掷地有声,让原本还面带讽刺的察克尔和一旁冷静看戏的南谦顿时变了脸色。
就连楚翊泽和南珏也被江游周身瞬间暴涨的杀意和戾气给惊住了,然而这还没完,只见江游转了个身,伸手一把抽出了察克尔藏在腰间的剔骨刀,刀锋在江游手中猛地一转,竟是直接横在了察克尔的脖颈,在察克尔惊惧交加的视线中,再次开口补充道:“第四十七条,大殿内不得私藏武器,违者,斩。”
话音落地,江游竟是半分没有犹豫,手中剔骨刀又往皮肉中陷了几分,暗红的血液自察克尔脖子伤口处不断涌出。而就在此时,一道阴影突然朝着江游袭来,江游即便不看也知晓,来人定是南谦。
江游却不见丝毫慌张,因为他知道只要有沈长明在,便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害到他。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早在南谦未出手前,沈长明便已经暗自防备着,此时见南谦当真想去动江游,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大殿之内再次响起了打斗之声,但因南谦手臂有伤,此时沈长明占据绝对的优势,几番交手之下将南谦打的狼狈不已,毫无招架之力。
见此情景,南谦身后带来的那些侍卫顿时站不住了,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缓慢的向着沈长明与沈长修靠近。然而还没走两步,就发现他们居然已经被人围了起来,这些围着他们的人脸上神色十分不怀好意,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沈从武和沈家几个叔伯堂兄弟们,个个脸上带着寒光。
这些人中大都上过战场,其中几个年纪较长的更是在战场上与敌军厮杀了大半辈子,此时明明没有动手,但是却给南谦的侍卫带来了极重的压迫之感,让他们原本想要上前帮忙的想fǎ_lún为泡影,再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他们不乱动可不代表沈家人会愿意放过他们,他们沈家人常年驻守南方边境,和南邬的军队交手过数次,虽然最后两国议和了,但南邬手中沾着不少大御将士的血,沈家本家更是折损了不少子孙,这样刻骨的仇恨又怎可能真正泯灭于一纸和平协议?
刚才南谦又使出那样阴狠毒辣的手段对付沈长明,沈家要是不教训一下这些南邬人,那就不是沈家了。所以只见偌大的大殿中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喧闹,沈长明单方面的殴打着南谦,沈家人对南邬的侍卫们拳脚相加,原本热闹严谨的宴会竟然直接变成了打群架现场,那画面实在是太美,大御的一些朝臣已经捂上了眼睛,不忍直视,但是心中还觉得有点暗爽怎么办!
这一场闹剧最后在楚翊泽一脚踹翻了面前桌案的轰然巨响中结束了,看着台上气的浑身发抖的楚翊泽,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规规矩矩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回去,如果不是那些南谦和南邬的那些侍卫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是太过显眼的话,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大殿之上,你们还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吗?!”楚翊泽从龙椅上霍然起身,眼神在刚才参与群殴的沈家人身上扫过,很明显这话是说给他们听的。
原本被他搂在怀里的南珏此时早已经急红了眼睛,自家宰相被沈长修用剔骨刀顶着脖子,兄长先是被沈长修割破了手臂,又在于沈长明的缠斗中被打到吐血,就连身后从南邬精挑细选带来的侍卫都被沈家人一个个打的鼻青脸肿的,南珏此时只恨不能亲自下场把沈长修给生吞活剥了!照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