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你真决定要去找依依姑娘吗?”张虎不甘心地又问了一次。
“自打我说完我们的行动计划,你都问了我不下十遍了,”于木也是无法,面带愧色地继续说,“原本我也不想把依依牵扯进来,可是一来咱们没有□□,就算有,小鬼子大官出行的地方哪次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守着,二来那天晚上你也看见了,我们几乎找不到一个有效的制高点可以一击毙命,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琴台近身暗杀。”于木指着地图上粮仓的位置,“阿九带人和咱们兵分两路,在粮仓附近吸引敌人火力,好为我们的撤离争取时间。”于木又顿了顿,“组织上在江城的地下人员刚经过一场磨难,正是调息的时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让他们再次暴露。这次行动凶险万分,就算能够一击必杀,我们所有人也会凶多吉少。琴台已经陷入这泥潭之中,不管结果如何,琴台众人都不会逃脱牵连,既然如此,不如让依依提前知情,早做打算,我们无法避免牺牲,我们能做的就是竭力将牺牲减到最小。”
“是的,遥想依依姑娘的心性,想必她也会愿意同我们里应外合,有了她的助益,我们的胜算也能多几分。”阿九在一旁补充道,“若是我们得手后能全身而退,依依姑娘也可借此机会彻底摆脱过去,追求她的新生。”
张虎重重地点头,“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让大家按计划入城待命。”
“卖芍药花饼嘞,五毛钱一个。”一个小男孩在琴台门口给附近转悠着叫卖,方依依正欲和采兰、采菊上胭脂街置办水粉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芍药花?方依依心思一动,招手就唤那个小孩:“哎,小孩儿,你过来,你这芍药花饼怎么卖的?”小男孩皱着眉思索了一下,好像在想什么东西,“对了,”他一拍脑袋,“贵人姐姐,您想要什么价位,就可以什么价位。”方依依觉得有些好笑,“那我要是不想花钱就买呢?”小男孩迟疑着说:“只要您想,就可以。”方依依觉得这话倒挺熟悉,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就见小男孩塞了两三个芍药花饼给她,钱都没要就跑远了。
她攥着手中的饼,手心不住地冒汗,她立马打发采兰、采菊去了胭脂街,自己转身进门就朝楼上走去。
仔细关好房门,她慢慢掰开芍药花饼,果不其然,在里面发现了一张小纸条,她迫不及待地展开,入眼便是一副娟秀的字迹:依依,见字如面。近日我方将有行动在琴台进行,然力有不逮,那日相见,言谈间可见汝之巾帼气概,此次行动唯望你施以援手,助我辈除去日寇。今晚午夜时分,琴台后门,盼君一聚。阅后务必立即焚烧。于木敬上。
方依依望着这字条,心里实在舍不下于木给自己的东西,但是想到于木的叮嘱,便死盯着字条良久,似要将它钉进心里,然后才借着蜡烛的火焰将它毁去。
夜深人静,方依依手脚轻缓地摸到琴台后门处,不多时,就听见门上传来短促有力的敲门声。
“谁?”方依依问道。
“依依,是我,于木。”于木话音刚落,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迎着月色,于木看到方依依有些微红的眼眶,她默默走近了一步,自忖方依依是因为她的要求为难了,便说:“依依,我日间的字条是不是让你为难了,你若不愿意冒这个险,我断是不会强迫你的。”
方依依连忙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有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看见你,是我失态了,让你见笑。”
于木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试图让眼前的人冷静下来,“别紧张,我说过将来有一天也许你会走上和我们相同的道路,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这样快,此次行动你愿意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都很感激。原本不想连累你,但是行动目标太大,为保万无一失,我必须混进琴台,思来想去,也只有你可以帮我做到。”
“之前我便说过日后若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便是。眼下,我需要帮你做些什么?”方依依隐藏起波涛汹涌的心思,出言问道。
“我收到情报,明日山本十一会带着小岗宁二到琴台宴饮,我们要做掉小岗宁二。”
“什么?”尽管有心理准备,方依依听到的时候仍是不免吃了一惊,“要想杀死小岗宁二不是简单的事情,就凭你一个人怎能做到?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于木笑了笑,“我当然不会蠢到一个人行动,我们支队的人兵分两路,我这边负责动手,阿九带人负责声东击西吸引火力,放心,我们行事有分寸的。”
方依依也是关心则乱,想想也觉得方才自己过于激动,顿觉不好意思,好在于木也未注意到她的表情,“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她又问。
“你先听清楚我接下来的话,这场行动,不管结果如何,琴台中人免不了会受连累,也许日本人恼羞成怒便会彻底摧毁这里,但是我们别无选择。小岗宁二是日本著名的炮弹专家,他此次来到江城,一定是日军有了新的作战计划,